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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大帅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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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身穿军装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原慕起来迎了一下,道:“请坐!秦嫂倒茶。”

    男子道:“不用客气了,原小姐,大帅有请。”

    原慕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心想韩大帅应该是那个前身求的人之一,这位大帅因大力整治买卖鸦/片的人,而得罪了许多人,所以在后世流传着有许多他被人编排了的笑话。

    其中一个是说,有一次这位大帅挺胸凸肚出现在大学校庆演讲台上。未开口倒也威风凛凛,大有学界泰斗之状;口一张,原形毕露,信口雌黄,粗俗不堪。搞得满座师生愕然,哗然,昏昏然。

    “诸位,各位,在齐位,今天是什么天气?今天是演讲的天气。开会的人来齐了没有?看样子大概有个五分之八啦,没来的举手吧!很好,都到齐了。你们来得很茂盛,敝人也实在很感冒。……今天兄弟召集大家,来训一训,兄弟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应该互相谅解,因此兄弟和大家比不了。你们是文化人,都是大学生、中学生和留洋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是学科学的,学化学的,都懂七、八国的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连中国的英文也不懂。……你们是笔筒里爬出来的,兄弟我是炮筒里钻出来的,今天到这里讲话,真使我蓬蓖生辉,感恩戴德。其实我没有资格给你们讲话,讲起来嘛就象……就象……对了,就象对牛弹琴。”

    正当听众哭笑不得之时,他又提示性地交代:“今天不准备多讲,先讲三个纲目。新生活运动,兄弟我双手赞成,就是一条,‘行人靠右走’着实不妥,实在太糊涂了,大家想想,行人都靠右走,那左边留给谁呢?”

    “还有件事,兄弟我想不通:外国人都在东交民巷建了大使馆,就缺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在那儿也建个大使馆?说来说去,我们真是太软弱了!”第三个纲目讲他的进校见到学生的篮球赛,痛斥总务处长道:“要不是你贪污了,那学校为什么这样穷酸?十来个人穿着裤衩抢一个球像什么样子,多不雅观!明天到我公馆再领笔钱,多买几个球,一人发一个,省得再你挣我抢。”

    还有一个特别逗的打油诗,

    天上闪电: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帝要抽烟。如果玉帝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原慕对见这位有意思的大帅,并不排斥,而且她本来就是要还人情,当然要去看看,才能知道怎样还人情,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秦嫂将主卧里所有的东西全扔掉,换上新的,然后就跟着来请她的副官出了门。

    大帅的公馆位于琴岛市的山海关路,远远看去二层小楼中西合璧,砖绿栏清水墙,很有特色。

    汽车稳稳地停在帅府朱红色的大门前,原慕仔细打量眼前的建筑,砖混结构,挂瓦式的屋顶,红砖墙面,花岗石砌成的墙角,整个建筑庄重大方。

    来接原慕的副官对她十分礼遇,车子停好以后,如同上车时一样,他快步跑到后车门,轻轻地将门打开,左手搭在车顶,护着原慕的头,右胳膊弯曲,低头道:“到了,原小姐请下车。”

    原慕微微颌首,轻轻将手搭在副官的小臂上,下了车。

    副官引着原慕从侧门进了大帅府。

    大帅府二层书房内,传说中十分粗鲁的大帅眯着眼睛舒服的坐在大班椅上,听幕僚汇报有关顾鑫事件的后续。

    幕僚沈先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汇报:“顾鑫已将承诺交给帅府的货物卸在57号公共仓库里,我去清点了一丝不差。”何止一丝不差,顾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回进监狱,吃了实实在在的教训,深深地知道了在乱世里,要想活的好,要想保护自己的财产,一定要有人罩着,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巴结韩大帅这个土皇帝,要想巴结大帅,当然要打点好大帅身边的人,所以顾鑫又送了沈先生半船货物。

    “海关那些人手伸的太长了,这回借着顾家的事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把收钱帮着扣船的墙头草都撵走,让他们回家吃自己,再借这个由头多处理几个钉子。”韩大帅说完,从桌子上精美的盒子里拿出一支雪茄,划了根火柴点着,抽了起来。

    “是,大帅。”沈先生恭敬地应道。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沈先生接着道:“大帅,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韩大帅在烟雾缭绕中,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沈先生退了出去。

    原慕跟在副官身后,进了小花厅,静静地喝着丫环奉的茶水。

    负责花厅接待客人的小丫环,垂着头站在花厅的门口,时不时地用余光看原慕,心中感叹《大世家》的女主角真好看,比以美貌著称的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好看。

    原慕等了半个时辰,韩大帅夫妻二人进了花厅。

    原沐站起来微笑着迎两位,不着痕迹地先打量了一下韩大帅,前身虽然在这位大帅穿军装时见到过一面,可是只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实质上的接触,传说中他是一个大老粗,可今天看上去斯文儒雅,也许是因为他在家里没有穿军装,而着一身青色杭绸直裰的关系。

    夫人高氏白晰富态,年纪比韩大帅还要大二岁,面目普通,甚至看上去有点老。

    原慕上前一步施礼后道:“大帅,夫人。”

    韩大帅决定帮助顾鑫,主要是他要处理一些别人埋的钉子,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理由是今天他们夫妻二人见原慕的原因。

    韩大帅目光锐利地看了原慕一眼,特意将自己的气势散发出来,他从大头兵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有今天,自然气势惊人,特意放出威压,如果是前身,真正的少女,估计要被吓哭。

    可原慕神态自如,尽管韩大帅气势惊人的威压连高氏这个原配夫人都有些害怕,她似乎根本没感觉到似的。

    韩大帅收了气势,心中不免高看了原慕一眼,心想,我这个样子连跟我同级的将领都害怕,她一个女娃娃,居然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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