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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宜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栾柔本能的向后退,不是因为惧怕郎宜,实在是眼前的人,浑身吐露着诡异的气息。

    自打重生后,栾柔便本着在圣中的女眷圈子里,要本着小心谨慎的目的过火,若不然你不知道哪里,哪句话就会得罪那种内心面如天使,内如蛇蝎的女子。

    见栾柔一个劲退,郎宜突然笑出声。

    “表妹,你躲什么,我很可怕吗。”

    栾柔蹙眉,“我不习惯与别人靠的太近罢了。”

    郎宜看着栾柔紧蹙的眉毛,心里冷笑,不喜欢与别人靠的太近,还敢勾引她的骆昂。

    刚刚拜堂时,骆昂在半路停顿片刻,她本来没有在意,以为骆昂第一次成亲有些紧张,结果她被送入新房后,无意间问了那么一嘴,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骆昂是因为看见栾柔而驻足,若不是她对南疆的巫蛊之术颇有信心,她真的会以为,骆昂身上的蛊消失不见了呢。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见过表妹的真容了,自从我来到圣中听过表妹不少的传言,都说表妹没毁容之前是个美人胚子,可不可以摘掉这面纱让表嫂好好看看。”

    说着便伸出手去,只是手刚过去,就被栾柔抓住。

    眉头紧蹙,眼中带着薄怒。

    “表嫂还是不要看的好,免得晚上做噩梦,就连洞房花烛都无法安稳,那就是柔儿的不适了。”

    手轻轻一甩,把郎宜甩开。

    跟她斗,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会被眼前这不大的丫头吓住。

    看郎宜的模样,她是算明白了,感情是故意找她麻烦来了。

    是在示威,骆昂娶的是她吗。

    若是真的如此,那她就打错算盘了。

    郎宜被甩的一个趔趄,站直身子后,笑道,“怎么表妹是羞于见人吗。”

    “表嫂这是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在人家婚宴上海能勾引新郎为你驻足,如今又不敢暴露真面目,不是羞于见人是什么。”

    听到这,栾柔真心想仰天长啸了。

    真够恶心的。

    推开郎宜后,栾柔整理了一下衣衫,冷笑道,“我看表嫂因为成亲高兴到眼花了吧,蒙着盖头还能看见别人的神色,柔儿真是佩服,不过就算大表哥看见我而驻足又怎么样,堂堂的南疆公主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当初是哪里来的胆子公然抢别人的男人的。”

    抢别人的男人,栾柔的话彻底激怒了郎宜,骆昂是怎么与她成亲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如今听栾柔这般说,心里那股压抑许久的火噌的一下涌了上来。

    不过一瞬间郎宜便换了一张脸,轻笑道,“你说在这里我若是受伤了,你会怎么样,这屋里只有我们俩个人,外面的人若是进来,会不会说你嫉恨我嫁给了骆昂,心生嫉妒,故而特意跑到新房来对我下毒手。”

    “想要恐吓我吗,若是怕你,你以为我还会跟一个与我有过节的人单独见面。”

    扬起手,栾柔在半空中拍了两下,接着外面便传来飞鸟的声音。

    “小姐,表少爷已经到了。”

    屋内,郎宜一怔。

    栾柔轻笑,俯身在郎宜耳边淡淡道,“跟一个仇视我的人见面,不好好准本准备那怎么能行。”

    “你还真有心计。”

    “彼此彼此。”

    天知道栾柔在上辈子吃了多少这种亏,凡事有个以防万一终归是好的。

    栾柔走出新房,门外骆昂一身喜服站在那里。

    看见栾柔立即上前。

    “柔儿。”

    栾柔轻笑,“大表哥还是进去看看表嫂吧,免得表嫂又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人起疑,还好现在宾客都在前面喝酒,若是被人发现了之不能传出什么是非呢,柔儿告辞了。”

    “柔儿。”

    “不用送了。”

    栾柔带着飞鸟和蝴蝶离开。

    骆昂抿嘴,转身进入新房里。

    本想进门训斥郎宜几句,谁料一进门就见满脸泪痕的郎宜。

    “郎宜你。”

    郎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骆昂,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你知道我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听见丫头们都在议论,刚才拜堂时你看见表妹停脚的事,我有多难过,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你却……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要成这个亲了。”

    郎宜坐在桌子前,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泣。

    骆昂见此,那些要斥责郎宜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突然嗅到一股馨香,转眼便见桌子上焚烧着香炉,袅袅的硝烟正打转的向上飘。

    他从来没有点香的习惯,这个香炉又如此别致,应该是郎宜点的吧。

    忽然眼皮发沉,真真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骆昂毫无防备的倒在桌子上,这时那还在哭泣的郎宜,突然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痕对着骆昂念叨。

    “我最爱的人是郎宜,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也是郎宜,我……。”

    郎宜嘴里不断重复着,直到趴在桌子上的栾毅也跟着念叨了几句才慢慢停止。

    看着香炉里丁点香燃尽,郎宜才把骆昂叫醒。

    “骆昂……。”

    骆昂清醒,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你说你有些乏了想要睡觉,所以就趴了一下,别睡了赶紧出去招待宾客吧。”

    骆昂揉了揉额头,点了点头,随即走出房门。

    随后郎宜把香炉里面还未燃尽的香拿出,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在上面,知道血液被香完全吸收才罢手。

    ——

    离开骆昂院子的栾柔,途径骆府花园。

    身旁飞鸟道,“小姐,这郎宜公主是不是还会找你麻烦。”

    栾柔应声,“以她那种性子,应该会,不过只要大表哥不在在意我,应该没事。”

    看着郎宜,栾柔到是觉得她有些像前世的自己。

    只不过郎宜比较幸运,和大表哥成了婚。

    忽然耳边传来争吵声,栾柔驻足。

    “别动,你们听。”

    飞鸟和蝴蝶支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小姨母骆凝的声音啊。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飞鸟一惊,“小姐,别去。”

    都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万一撞见别人的事,被人看见那可不好。

    栾柔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没事。”

    栾柔之所以敢这般笃定,便因为她熟悉那个声音,真的是她小姨母骆凝。

    离声音越近,栾柔听的越清晰,到了跟前,果然啊是她小姨母骆凝,不过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啊,看那穿着,家丁吗。

    栾柔探头仔细的看了看,当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栾柔一惊,天啊,竟然是小姨母的前夫邓炳华,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跑来了骆府。

    骆凝眉头深锁看着眼前扮相寒酸,面容憔悴,一看就像命不久矣的人。

    真不晓得以前 她是怎么在他家忍受那么多年的,堂堂一个国公千金,被一个处处不如她的老婆子欺负,还被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哄骗,每每想起那个时候,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凝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娘再也不会嫌弃你不能生育了。”

    啊,呸,身后栾柔冷笑,用那个老妖婆嫌弃,小姨母能不能生,他还不清楚,混蛋,染了一身脏病还不老实。

    邓炳华面色凄苦,这次他是真的尝到教训了,之前他流连于花丛中,最后染上脏病,再去找他以往的相好时,她们都把他拒之门外,那时他病在床上,没人照料时,才想起了对他体贴入微的发妻的好。

    骆凝看着眼前的人,真想笑出声。

    若不是柔儿带她看见邓炳华的另外一面,她还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那么多张脸。

    都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能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说得了脏病了吗,怎么还没死。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骆凝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邓炳华一噎,自打把骆凝休了后,他的生活便一直不顺,以前处处巴结他的人如今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主动为难他,而公务上本该有些福利也都没有了,起初他根本就没在意,久而久之才发现端倪,后来他遭遇了大难,身染重病,无钱医治,身边唯一照顾他的人除了老娘,再无其他,之后他才想起了自己已经休了多时的发妻骆凝,她可是国公府的千金,说一句话有时比一个小官都有分量,只要她开口那些看诊的大夫一定会主动给他治病的。

    故而他便给骆府送信,只可惜发了多封信,最后都石沉大海,见不到骆凝的面,他便离死不远了,后来他强撑着身子去骆府,可是每次都被人拒之门外,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知道悔改了,作为他曾经的妻子,骆凝不该这般绝情。

    后来想了想,兴许骆凝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呢,于是他便想若是能见上骆凝一面,他们夫妻俩把话说开,俩人就没事了,到时还能回到从前。

    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趁着骆府办亲事装成家丁混进来,才找到机会见骆凝一面。

    不过这一面着实惊住了,眼前的骆凝再也不是在他身边唯唯诺诺,任他欺负的骆凝,眼前的骆凝,就像他第一次踏入国公府时见到的骆凝一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