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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发涩，微哑的声音显得很脆弱：“欧井……”
“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医生上来看看好不好？”
说着，男人起身就要去找医生上来，可是女人抬手把他拉住了。
“别走……”
别再一次，离开她。
欧井微怔，很快还是回到刚才的位置，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我在这里，没事了，嗯？”
大抵知道她有后怕的情绪，男人把她扶了起来，然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声色温柔轻哄：“如果还累，再睡会儿好吗？”
唐乔暧窝在他怀里，整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疲倦虽然还在，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好了一些，声音孱弱：“他呢？”
她最后的印象也只是到了白轩给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喝完整个人就渐渐失去了知觉，直到刚刚醒来。
欧井明显不想提起这个人，沉默不语。
一想到他们冲到地下室看到女人安静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喉咙就像是被摁住了一样，丝毫无法呼吸。
那种莫名的恐惧和窒息感，此生他不要再来一次。
唐乔暧眯着眸，等了很久都不见抱着自己的男人有任何回应，蹙眉抬眸，“欧井？”
“能不能不要再提起这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高嘉阳答应了白宇，只要他能帮他们找到唐乔暧，他们不会动白轩，他在那个房子里已经要把男人杀了。
“……”
唐乔暧知道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阴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伸手，轻轻拂过男人的脸，温声安慰：“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好不好？”
欧井吻了吻她的眼睛，低沉暗哑的声线让人听不出情绪，“好，你再睡会儿，我去楼下给你准备晚餐。”
“好。”
说完，女人便再次合上了眼睛。
是真的累，从心到身。看着女人在被窝里再次沉睡过去，欧井脸上刚才面对着女人的柔色瞬间全部收起。
安安静静走出房间，男人轻声关上了门，转头脸色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暗沉，抬脚朝楼下走了下去。
“人呢？”
高嘉阳和艾馨都坐在楼下客厅里，看到男人走过来，艾馨起身，急切道：“她醒了吗？”
“醒了，但又睡过去了。”
艾馨像失了魂一样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男人已经拿起车钥匙的架势，直觉不对，“井哥你要出去？”
唐乔暧不是刚醒吗？
“带我去找他。”
话是对高嘉阳说的，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男人眼底里藏不住的嗜血。
知道他性格就不是可以一笔揭过的那种类型，高嘉阳抽着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淡淡问：“你确定要放她一个人在家？”
“艾馨陪着她，我一个小时之后回来。”
他从欧家调了大概十几个保镖过来，整个唐园别墅几乎都被包围起来了，别说人，可能连个苍蝇都难飞进来。
艾馨很担心，忍不住出声阻止，“井哥，你别……”
话还没讲完，男人走出了室外。
高嘉阳看着男人这架势，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于是捻了手中的烟，起身，抬手拍了拍艾馨的脑袋，“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惴惴不安地看着两个人同时上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艾馨双手合十，嘴里只有重复的一句：“但愿所有人都能平安……”
……
白轩被关进了私家医院，白家在沐城的人都收到消息过来了，白老爷子看着许久未见的另一半，冷声道：“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可真稀罕。”
他们两斗了一辈子，再见面，依旧是无法好好说话的关系。
端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白老太太却连眼皮都没抬，安静地翻阅着自己手里的圣经，一言不发。
“妈……您怎么回来了？”
白大夫人气质出众，走上前来，朝白老太太恭敬行了个礼，像是民国时候的豪门媳妇，礼节周到传统。
“自己的儿子，我帮你看着一个，另外一个你都看不住，我看你这主母的位，形同虚设。”
话讲得毫不留情，老人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圣经。
白大夫人脸色收闪过痛苦和疲惫，但最后也只是轻轻道：“我知道错了，妈。”
白老爷子最喜欢家里的大媳妇，看到这个场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个若无其事的老太太刚想破口大骂，门口传来了一声更冷的声音：“白夫人，既然您的儿子已经过了断奶的年纪，有些事情他就应该自己负责。”
语音刚落，欧井已经逼近了床边，冷眼斜昵已经被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的男人。
“他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么，他应该付出代价。”
说完，男人就挥手，把身后跟着的一个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叫了上来。
“打针。”
“欧家小子，你干嘛！”
白老爷子一看那男人毫不犹豫拿出袋子里来历不明的针管，气得快要爆炸，冷喝了一声。
“我干嘛？”
男人笑得肆意，一字一句：“我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老爷子，这很公平吧？”
白老爷子闻言，整个人都顿在原地，不可置信反问：“你说什么？”
以其人之道？
白轩他……
白老爷子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里的那根弦快要断掉，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丢人过。
看到已经噤声的老人，欧井冷哼了一声，眼神示意那个刚才动作被中断的男人继续。
“欧井。”
就在那个人将针头插进男人的手臂上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老太太出声了：“我可以帮你把她留在沐城，只要你这次放过白轩。”
算是一个公平公开的交易，老太太的语气很淡，没有听出任何威胁或者委屈求全的意思。
高嘉阳微微拧眉，但也没说什么。
欧井冷笑：“您觉得，我需要用这个筹码，来放过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们夫妇的人吗？”
高嘉阳出口解释：“乔暧跟老太太有约定……”
至于约定什么，他没说。
欧井沉默，瞥了眼高嘉阳，神色微淡。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老太太这才缓缓合上手中的圣经，嘴角带笑：“我不强人所难，如果你觉得你这么做了，能够帮乔暧讨回一点公道的话，那么请随意。”
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场，让人恨不起来。
欧井没有喊停，那个正在动手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动作。
电话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欧井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唐乔暧打过来的。
时间掐的，刚刚好。
“老公。”
这是罕见的，她这样柔顺地用这个称呼。
欧井没说话。
“要回来了吗？我饿了。”
女人已经被艾馨扶着坐在了客厅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知道她的故意，男人也只是放缓了声线，轻哄：“我很快回来，你先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嗯？”
后面又觉得靠她不行，温声道：“你让艾馨听电话。”
唐乔暧却委屈巴巴道：“你是不想跟我讲话吗？”
“……”
这种杀手锏一出来，每次他都招架不住，抬手，眼神示意了一下正在等他指示的男人，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这样对你，你为他求情，值得吗？”
等出到医院外面，男人呼吸着大口大口的空气，心情却似乎更沉了一些。
“因为不值得，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
女人微不可觉叹了叹气，“欧井，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他知道不会有结果，可是他要的，是结束。
抬头看着无云的天空，男人的心情，复杂异常。
婚礼越近，他越焦虑，这种焦虑，源自于那些对女人过分觊觎的男人。
男人过于频繁的沉默，让女人的手指紧了紧，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女人想了想，再次开口喊了句：“欧井……”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退让。”
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的，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开心了，他才觉得一切有意义。
单方面地发泄不满，最后也只是，不解根源。
淡淡说了句他现在回去，电话就结束了，唐乔暧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已经没了声音的电话，心里突然横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样？井哥怎么说？”
艾馨看见女人失神的样子，急促问道。
唐乔暧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个被划伤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触感还是有些粗糙，令人不舒服。
“他说他回来了……”
只是听得出来，他心里有事。
应该是介意了，这是第二次，她让他放过白轩了。
艾馨大概也猜得到男人的意思，于是坐在了女人的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认真道：“如果觉得他误会了，就要去解释，放下你的自尊，放下你的顾忌。他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你们之间的平衡。”
她身为闺蜜，自然明白唐乔暧早已对白轩没有爱意，只是在她的角度来看，有她需要考虑的地方。
鱼和熊掌，一直都是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