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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八点的时候准时开始，新郎和伴郎都站在舞台中央，等待新娘被父亲牵着上来。
艾馨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倒是身边的安森从进来就一直盯着她，意味深长。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来，艾馨嘴角微勾：他果然还是那个他，连选的出场音乐，都带着他浓厚的个人喜好。
舞台正对着的那扇门缓缓打开，灯光全部打在了新娘的身上，包括她身后那位低调但明显出色的伴娘。
“那个人，好眼熟……”
唐乔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身边的男人也顺势看过去，揭开正确答案，“是宋颂。”
难怪……
艾馨也感慨：“新娘挺漂亮的，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黑脸的伴娘。”
唐乔暧笑，蓦地想起了上次在东宇娱乐楼下的那一幕，那个女人，也是这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即使她真的是参与其中。
“不过，新娘，应该不是沐城人吧？”
艾馨拿起相机，对着新娘拉近距离拍了一张，然后发到了她的一个八卦群里，集思广益，找真相。
唐乔暧这时才回过神细细端研起裕一的新娘。
是个长得很精致的女孩子，大家闺秀，但眉眼间带着不明显的灵动，感觉应该是个有趣的人才是……
可能因为看得仔细，所以唐乔暧是亲眼看到女孩子在走到裕一面前时候，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狡黠，只有他们夫妻间看得到。
有点意思。
本来她想着，像裕一这种很尊重家庭传统，又不太会忤逆父母的男人，应该是会选择一段被安排的婚姻，表情自然不会像刚才窥见的那般期待和愉悦。
看来，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有时候，真爱真的不分时间，遇上了，就是定局。
忍不住侧眸瞧了过去，看到艾馨活色生香的侧脸，嘴角一直扬笑，唐乔暧的心要稍微放了一些……
安森会不会她生命里注定的那个人？希望时间可以证明。
仪式有点感人，新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发表的誓词跟男人的很呼应，听得出来是个从事文艺的工作者。
两个人都没有落泪，许是觉得，结婚对他们来说，是值得笑出来的事情，而不是需要用眼泪去抒怀。
唐乔暧举杯，轻轻碰了碰身侧艾馨的杯子，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敬永远回不去的往事。”
艾馨微怔，反应过来后，才淡笑着，回了一句：“敬迟到的幸福。”
她希望他幸福，一直都是。
她想，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句点。
等到新郎新娘和裕家的长辈过来敬酒的时候，唐乔暧和艾馨已经喝掉了一瓶红酒。
还没有到微醺的地步，但两个人的脸色红的娇艳。
“唐小姐，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你已经是欧少的太太，恭喜恭喜。”
裕一的父亲毕竟是在商界行走，社交技能很娴熟。
唐乔暧不经意瞥过裕夫人那张淡了很多的脸色，站起身来，礼貌回应：“谢谢裕叔叔，我爸爸还在出差，赶不上来喝这一杯喜酒，我就替他敬您和新人一杯，希望新人永远幸福。”
说完，女人便把手中重新倒满的红酒一饮而尽。
如此爽快的女孩子，配着身边明显用爱意看着她的男人，实在令人羡慕，裕父大笑，连声道好，然后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宋颂一直安静地待在新娘身边，只是不似新娘一样笑意满面。
“欧少，太太。”
眼神对上，宋颂才淡淡点了个头，跟欧井夫妇打了声招呼。
“宋总今晚难得不加班，跟新娘是朋友？”
欧井语调轻松，没有了工作中的那种严肃。
宋颂还没开口，新娘倒是温温柔柔地帮着回答了：“宋颂跟我是高中同学，一起回的沐城。”
一个干金融的，跟一个搞艺术的，能是这么好的朋友，也稀奇。
裕一见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意要介绍自己的朋友，于是笑着帮腔：“宋颂喜欢收藏画作，鉴赏的程度可不低于幸儿。”
原来如此。
唐乔暧点了点头，重新打量起了宋颂。
“都是平时的一些小爱好，没什么特别的。”
淡淡用这句话结束了整个对话，宋颂的表情依旧寡淡。
裕父也意识到了，于是转了口，道：“欧少和唐小姐可要好好用餐，如果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请及时告诉我们，我们先失陪了……”
……
婚礼最后在裕父的讲话下宣布结束，温馨而完整，唐乔暧跟艾馨牵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比较熟的朋友进入第二场的时间。
“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艾馨对于这种活动一直都非常亢奋，精力旺盛。
唐乔暧还没说话，安森就从女人背后走了上来，一句话拒绝：“不早了，跟我回去。”
兴致被轻易打断，艾馨也没当着唐乔暧和欧井的面说什么，只是唐乔暧一眼就抓到了她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自然。
气氛一下子降了一些……
“今晚你们喝得够多了，别喝了。”
欧井出声，打破了僵局。
唐乔暧也安慰女人：“安森也是为了你好，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联系，嗯？”
明天周日，她知道艾馨会找她逛街的。
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女人哀怨看了唐乔暧一眼，然后被身边的男人牵着走了。
“这么好的兄弟，不去第二场吗？”
看着那两个似乎在闹别扭的情侣走远，唐乔暧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扭头对着已经揽上自己腰线的男人问道。
欧井挥手示意了一下司机，待司机把车开到他们身边，他动作轻缓帮女人打开了车门，才缓缓道：“你喝了太多酒了，先回家。”
“……”
觑着男人那一张看起来没说开心还是不开心的脸，唐乔暧微微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赶紧提起裙摆上了车，显得异常乖巧。
一路上跟着男人闲聊着关于裕一的这位太太，女人最后结论：“希望艾馨跟安森能够今早确定下来，不然我看着老觉得心疼。”
即使裕一至今有了归属她也高兴，但有了对比，才会觉得另外一个不够圆满。
“你又不是她妈，老瞎操心这些干什么。”
欧井嫌弃，看着已经快到自家车库的外景，他伸手拍了拍前座，“待会在楼下等我。”
“好的少爷。”
女人意外：“你还要出去？”
刚才不是……
“嗯，他们几个都在，我待会去一下。”
男人声音低沉温淡，没有听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也是意料之内，因为裕一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但是不带上她……
“那你不用下车了，直接过去吧。”
女人面无表情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让他误会了，再干巴巴补了一句：“我没醉。”
可以自己走回去。
“……”
欧井自然听出来了女人的意思，于是低笑哄道：“别耍脾气，那里的人都是他们夫妻的朋友，你可能不太熟。”
这可以是个理由，也可以是个借口。
唐乔暧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因为这事跟男人吵架，于是点头，“我知道，我没闹。”
语落，车子刚好停在了别墅门口，女人推门下车，顺嘴说了句：“拜拜。”
然后嘭的一声，男人只能透过车窗看见女人挺直踩着高跟鞋走进房子的背影。
“少爷，我们直接走吗？”
司机见着阵势，还有没有动作的男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欧井微不可觉叹了口气，伸手开车门，“在这等我。”
说完，人也跟着进了房间。
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女人已经直接进了浴室，锁了门，里面的水声很大，完全掩盖了他在门外喊她的声音。
有备用钥匙，但是他觉得，这样闯进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在门口停滞了一会儿，还是转身下楼，交代了佣人几句，然后出门了。
“你还没到啊？”
车子刚重新开出唐园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裕一的电话。
男人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因为环境音很杂。
“你们已经喝上了？”
欧井淡笑，有点嫌弃。
“不确定你能不能出来，他们说不等你了。”
其实他们是在打赌，赌唐乔暧肯不肯这么晚放男人出来。
欧井显然对这件事情已经有经验，闲适揭穿：“赌注是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
“……”
缓缓挂了电话，男人闭眸，满脑子都是刚才女人那憋屈的模样，可爱又好笑。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了，这是个好兆头。
但今晚，估计回去，要花好大力气才能把他的小姑娘哄好了。
半个小时后，欧井姗姗来迟。
全场的人看到他的身影后呼声一片，有哀嚎的，也有欢呼的。
裕一拿着酒走了过来，“来了。”
“嗯。”
欧井快速扫了一眼，发现还有蛮多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怎么这么多生面孔？”
裕一耸肩，声音小了些：“很多是沈幸那边的朋友。”
“……”
淡淡瞥了眼同样有些无奈的男人，欧井冷哼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抬脚朝着他的朋友圈子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