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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纸人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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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马师傅没办法往下接。

    马师傅捅咕我道:“给你孙大爷拜年呀。”

    “孙大爷过年好。”

    “哎哎,过年好。”

    马师傅笑道:“我新收的徒弟,许多,这逼小子也不听话。”

    此时,没有什么能比骂我更好的方式了。

    马师傅想说我不听话,让孙老嘎达心里平衡一些。

    聊了好一会,俺才明白,孙老嘎达和孙四爷还有亲戚,爷爷的爷爷是一个人。

    孙老嘎达一直骂儿子,马师傅也不好开口问什么,唠了半天,也没切入正题。

    眼瞅着天快黑了,马师傅道:“那啥,老哥,你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回来一趟,我掐算他有点劫难,最好回来破一下。”

    “啊?那咋办,劫难大吗?”

    说罢,孙老嘎达拿出手机就要给儿子打电话,他手指很粗,和电话的小按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骂的挺痛快,关键时刻,老爹还是关心儿子。

    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第三个电话接了,孙家儿子的第一句话差点没给我栽一个跟头。

    “干啥呀?”语气生硬,十分生气的样子,两个老爷们打架也不过如此。

    孙老嘎达骂了一句道:“那啥,马师傅说你有劫难,你赶紧回来一趟......”

    我心里一阵发凉,在孙老嘎达骂人的时候,孙家儿子已经挂断了电话,孙老嘎达对着嘟嘟声说了好长一段话。

    “喂?喂?这小子,他妈的。”

    孙老嘎达无奈地收了手机,马师傅也有些无奈,他道:“这样吧,你把儿子电话给我,我给打个电话过去。”

    “哎,哎,行,马师傅费心了。”

    临走的时候,孙老嘎达还要给我们抓一个大公鸡,马师傅自然不能要。

    有了号码,马师傅决定返回孙四爷家。

    路上,马师傅道:“小子,你觉得是孙老嘎达吗?”

    “我觉得不像,他没啥心眼,别说下咒了,下地都费劲。”

    “嗯,我也觉得不是他,兴许是他的儿子。”

    “师父,四爷中的是什么咒呀。”

    马师傅想了想道:“我觉得像是用纸扎东西了,可能是用纸人扎了个迎亲队伍,把你四爷的头发放在纸糊的轿子里了。”

    “啊?那有办法破解吗?”

    “有,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我倒是有办法能直接破解,那下咒的人肯定得被反噬,这都是死咒,我要是破了,孙家儿子也活不成了,一个屯子住着,事情不能做绝。”

    我不悦道:“他害四爷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做事情留余地呢。”

    “哎,咱要是和他一样,咱们不也是邪祟了吗,要不,你问问狐仙。”

    “你问吧,我可不问。”

    “为啥?”

    “我和胡小醉打架了,现在谁也不搭理谁。”

    马师傅大惊,问:“咋打起来了?”

    “上次看事,她说话留一半,告诉我事也告诉一半。”

    马师傅故意放慢了脚步,给我讲了好多大道理,什么捆全窍,捆半窍,三分仙家提醒,七分自己经验啥的。

    话里话外就是得靠自己的悟性。

    我听得头都大,我一个毛孩子,能有啥经验,胡小醉是在往绝路上逼我。

    大不了捆我全窍,她上我身给别人看事,咱啥也不用干,还能赚钱,多好。

    再说了,我的身子,胡小醉爱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吧,尽情蹂躏都行,反正咱也不亏。

    刚往下流的方向想,我脑子嗡地一声,全身一阵酥麻,或者说无力感。

    太阳穴更是跳着疼。

    不对劲,胡小醉能感应到我的想法。

    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道歉的话,一直走到孙四爷家,头才不疼,想偷偷骂两句胡小醉,疼痛感瞬间来袭。

    到了孙四爷家,马师傅说了刚才的遭遇,村长道:“大冷天的,让马叔白跑了一趟,我有那小子电话,我打,那小子是叫孙桐是吧。”

    铃声响了两秒就接通了:“喂,孙桐,我你梁子哥,过年回来了吗?”

    孙桐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沉默了两秒,试探道:“哎,过年好,咋地,有事呀。”

    “你在县城呢吗?”

    “在店里呢,正常营业,咋地了?”

    这话说的,让我坚信孙桐有问题,要不然,不会直接说正常营业。

    村长顿了顿道:“那啥,过年了,寻思聚一下,哪天回村呀。”

    “啊~,那啥,我四叔挺好的呀?”

    “挺好的,你回来一趟呗。”

    “哎,回不去呀,忙,过年我都是在店里过的。”

    马师傅接过手机,认真道:“孙桐啊,我是老马,我不想把事情办绝了,你回来一趟呗。”

    对方一阵沉默,得有半分钟,孙桐道:“咋地了,马叔,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马师傅哼了一声道:“行,你不用听明白,今晚见不到你,我让你尝尝我老马的手艺,把你那破玩意都拉回来。”

    说完,马师傅直接挂断了电话。

    村长有些紧张,问道:“马叔,要是孙桐不回来,我爹这事可咋整?”

    “没事,我还有别的招,那啥,四哥,孙桐最近来过吗?”

    孙四爷想了好半天,嘶声道:“上秋的时候来过一次,得有小半年了。”

    马师傅点了点头。

    这时,村长的电话响了,屏幕上的名字是孙桐。

    村长故意打开免提道:“喂,孙桐。”

    孙桐的声音很慌,他道:“梁子哥,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帮我稳住马师傅呀,我收拾东西呢,一个小时,我肯定到地方,我给四叔磕头赔罪。”

    马师傅直接拿过电话给挂断了。

    不到一个小时,孙桐来了,开了一个四轮货车,车斗内盖着一个大棉被。

    孙桐下车都没熄火,连滚带爬进了屋,见到孙四爷直接跪下了,拼了命地扇自己大耳瓜子。

    孙桐自己交代,上秋的时候回来给孙老嘎达办低保,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怀恨在心。

    当来孙四爷家的时候,孙桐心生毒计,在孙四爷的枕头上找了几根头发偷偷带走。

    接下来的事情,和马师傅想的一样,纸人纸马纸轿子。

    掀开四轮车的棉被,可以用触目惊心形容,纸唢呐、纸红烛,连纸八仙桌都有。

    马师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邪术虽然损,但也得破解。

    找到是什么原因了,也好破解,直接淋上牛血就行,正常情况下,鸡血就够用,但孙桐做的纸人太邪门,眼睛都画上了,女纸人还有睫毛,马师傅说牛血稳妥一些。

    毕竟,鸡是家禽,牛是大牲口。

    孙桐出钱连夜在屠宰场买了头老牛回来,马师傅更有招,用注射器抽血,然后往纸人内注血。

    燃烧纸人时,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纸人在笑。

    这头牛,也算是孙桐赔给孙四爷家的。

    事后,马师傅和我说,孙四爷经此一难,阳寿也有损伤,现在阳寿和牛捆绑在一起了,牛能活多长时间,孙四爷就有多少寿命,反正十年八年没事。

    我问马师傅为啥不吓唬一下孙桐,让他孝敬孙老嘎达。

    马师傅的回答很让我意外,他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孙老嘎达年轻的时候,经常喝酒,媳妇跑了,然后一喝多了,就往死里打孙桐,年轻时种下的因,老了也要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