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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思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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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逸梅早早起来。经过后院时,才发现不过几日功夫,海棠花早已七零八落,树枝上已经长满了新叶,像是一夜之间抽了条发了新芽。只是不见李珺身影。匆匆扒过几口饭,逸梅便匆忙漱了口,仍回后院来。树上的秋千架已经落了些灰尘,逸梅用手正在擦拭时,听见父亲和李珺的笑声传来。

    只听得父亲说道:“如此甚好,贤侄明年大考一定会蟾宫折桂的了。你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李珺道:“叔父谬赞了。”话音未落,二人已朝着客厅走去,林老爷忽然一抬眼看见逸梅坐在秋千上,便道:“逸梅,早晨还有些冷,你这么早坐在上面小心着凉。刚好我有事情要说,一起来客厅吧。”

    三人来到客厅时,林夫人已经等候着了。分次坐下,林老爷开口道:“我和珺儿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家夫子要辞馆,我已经同意了。明日他就不过来了。另外珺儿今日也要收拾行李搬回家去。”林夫人显然并不意外。只有逸梅心里懵了一下,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她低头笑道:“珺哥哥要上京吗?如今去不是太过早了一些吗?”不等李珺说话,林老爷笑道:“你不知道,如今你珺哥哥已经不用再学堂上学了,可以直接回家温书就行。以你哥哥的才学,明年春闱必能高中的。”李珺说道:“侄儿回去后还能帮母亲做些家事。这两年母亲白发又增多了。我又常常不在家,她一人操持也太过辛苦了。如今搬回去,也能帮她做些活计,让她也松泛一些。不过是温习旧课而已。”林夫人笑道:“如此也甚好,回去问你母亲好。我有空去看看她。”

    逸梅见父母如此说也只得罢了。幸而听说他只是回家温书,想来以后虽然见面机会少了,也还是可以偶尔相见的,因此也不大说话了。再抬头时,恰巧发现李珺正抬眼看她,嘴角仍然挂着笑,见她看过来,便把目光轻轻的越过了她,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似的。逸梅心里一乐,心情平复了不少,便朝着母亲撒娇眼中心中却只是注意李珺的动向。

    林老爷又吩咐了小厮收拾了李珺的行李,又吩咐了林夫人带给李夫人的礼物。一时家里又是一阵忙碌。幸而李珺行李极少的,不过是些当季的衣服铺盖,很快打包好了放在了马车上。林夫人又准备了一大包礼物,不过是些应季点心以及布料等物。李珺又进来给林老爷、林夫人再三行了礼,告了辞。临行前,对着人群中的逸梅笑道:“妹妹不用送了,等到得闲时和婶娘一起来家玩玩吧。我娘上次还说想念婶娘了呢。”林夫人道:“得空我一定去,回家给你娘问好吧。这不过是几里的路程也不远的。你有空也常来玩吧。”李珺和林夫人说着话,眼睛偶尔飘过逸梅。只见逸梅仍然如初见时端庄沉静,面带微笑却并不回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时李珺载着马车离去,马蹄飞快,不过一转眼人影已经瞧不见了,只见一个点在远远移动,渐渐的连点也看不见了。

    林夫人、林老爷已经转身离去,逸梅发了一阵呆,便被嫣翠拉了回去。回身走到后院,见海棠树仍然矗立在那里,只是树荫茂盛,没有了一丝的花瓣。逸梅想,这个春天还是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