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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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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便不信罢。胡人经孝明朝那一事,怕早已是草木皆兵,彼等不敢再信我朝,利诱无用,此策已失先机。”姜瑜有些气馁。她绕开卫麦又趴到栏柱上,准备吹吹风,冷静一下。

    “殿下,吹风易凉,勿要任性。”

    又一次被卫麦拉了回来,姜瑜便没有再动,任由他带着走下了栈桥。

    刚回到晖章殿,姜瑜便看到殿外黑压压跪着一群宫人。她瞅了瞅不动声色的卫麦,摇了摇他的衣袖,低声央求道:“老师,助我。”

    “殿下犯了何事?”卫麦拉着姜瑜,目不斜视的从众宫人身旁走过,要不是姜瑜离他实在太近,否则根本不知道他有说话。

    “可不说吗?”

    “可!既然如此,殿下便自行去拜见太后陛下,臣有事,先行告退。”

    “等等……我说。昨日学生去母后寝殿问安时,借了一匹帛习字……”姜瑜是真有些尴尬,她昨天去给邓太后问安,结果人家忙着看奏章,便让她自己去玩。

    她去了内殿,看到案几上有几支新笔,旁边又卷着一匹赤色的帛。由于之前她一直都是用木牍写字,突然眼前出现这么一匹颜色亮丽的赤帛,不写点什么便好似有猫在心里挠啊挠一样,一时忍不住,就摊开赤帛,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关雎》。

    结果才写完,就有宫人进来行礼,说太后陛下要制诏,须裁一尺赤帛。姜瑜忙把自己写字的那一边卷起来,示意宫人剪另一边的。待那宫人出去后,姜瑜把自己写的那边也剪了,藏在衣袍里带回了晖章殿。

    “哼!若仅是一匹帛,殿下何至于此?太后寝殿,当是赤帛!”看着卫麦一脸笃定的样子,姜瑜没好气的回道:“不知者无罪,我怎知赤帛乃制诏书所用?”

    “不问自取,不可为也。殿下好自为之。”卫麦说完这句,便松开姜瑜,先行几步,直接脱履进殿了。

    ‘一家人的东西,用了算什么不问自取。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

    姜瑜磨磨蹭蹭的脱了履,又在殿门内理了理衣袍,这才慢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邓太后没有在殿中玉台凤案之后,而是在屏风遮蔽的内殿中。姜瑜还没绕过屏风,便听见邓太后与卫麦的交谈声。

    “……太后陛下息怒,殿下年幼,虽学礼仪,但于朝制却未学及,此师者之过也。先贤曾言: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是故,此事太后陛下不应重责殿下也。”

    “……卫卿言重了。父母于子,爱之深则责之切。朕乃南阳生母,能将之如何?”邓太后苦笑着摇摇头,周嫦刚来求过情,卫大夫一来又是一通大道理,亦是为女儿求情。两人一个陈之以情,一个说之以礼,搞得她都头疼了,她难道就这么可怖?

    “太后陛下恕罪,是臣逾矩了。”卫麦站起来对邓太后拱手致歉,又转身朝外看了看,吓得姜瑜忙贴着屏风溜了出去。

    “太后陛下,时辰不早了,臣请告退。”

    “准了。卫卿去时让南阳进来。与她说,朕不罚她。”

    “诺。臣告退。”

    姜瑜站在殿门口扯了扯衣袖,又拂了拂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见卫麦出来,她故意挪了挪身子,装作一副踟蹰不前的样子。

    “殿下,太后陛下有请,汝自行去罢。”

    姜瑜腆着脸,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老师,母后怒否?”

    “且去,无事。”

    瞧着卫麦风轻云淡的走了,姜瑜不禁低头翻了个白眼。搞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说好自为之后又给自己求情,莫非这人知道自己在偷听,所以故意给她卖好?不过,他好似也不是这种人吧?唉,算了,多想伤脑筋。

    等下该怎么面对邓太后呢?是小心翼翼的认错?还是忐忑不安,一言不发?

    姜瑜此时并不知道邓太后已经让卫麦传话说不惩罚她了,因为某些原因的问题,这位卫大夫决定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并没有跟她说此事。

    是以,当姜瑜可怜兮兮的扑到邓太后怀里,大呼“母后,儿臣知错了”的时候,邓太后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从欣喜,惊讶,不解,若有所思,到最后的恍然大悟,种种情绪通通都化作一股力量凝聚在其右手中,对着某人的耳朵一掐,再用力一拧。

    “哎……,怎么又拧耳朵,疼啊。母后大人轻点呦……”

    “亏得吾还当你懂事了,居然在此与吾装模作样?老妇今日便要不教而诛,你待如何?”

    “阿娘呐,息怒……息怒,儿臣是亲生的,亲生的啊,怎么还拧?”

    “阿瑜,汝多久没唤阿娘了?再唤声听听。”

    “阿娘,阿娘……可以放了吧?”

    “只要不拧耳朵,多少声也能唤出来。”姜瑜捂住耳朵,小声嘀咕道。

    邓太后俯身将她抱起,眼眶微润,柔声道“吾女,可还疼吗?方才是母后太过激了些。吾许久未曾听汝唤阿娘了。”

    被一个正值妙龄的气质女王抱着,还柔声安慰,并且这人还是她血缘上的母亲,姜瑜能怎么办?当然只有委屈自己的耳朵原谅她了。

    “阿娘,莫哭。”姜瑜细声细气的安慰着邓太后,还伸出小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反正连阿娘这种称呼都叫出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不敢做?

    话说这太后娘也才二十来岁,正是“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阿瑜?呆愣着作何?”邓太后见姜瑜痴痴地看着自己出神,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阿娘,你真美!”姜瑜这句话可是凭良心说的,绝对不是溜须拍马。以她两辈子见过的人来看,邓太后无疑是她见过的最耀眼的女人。

    邓太后闻言轻轻一笑,用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打趣道:“汝才几岁便知何为美?那阿娘便问:吾女可美乎?汝当何言耶?”

    “……阿娘美,我自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