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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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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邓乙被姜瑜姐弟俩一吹捧,便忘了自家兄长的谆谆教诲,把往日自己的‘丰功伟绩’说了不算,还把市井里阖,东家长西家短的那点事儿秃噜了个干净。

    好在此姜瑜非彼姜瑜,听了故事后,虽对宫外有了些许向往,但并没有迫切跟着他出宫去玩的想法。这才让邓乙又躲去一顿‘藤条炒肉’。

    聊了许久,三人又去长乐宫的廊桥上逛了逛,还到荷花池看了看荷花。

    期间,姜康与邓乙‘相处甚欢’,姜瑜则对邓乙数次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死道友不死贫道,要知道自从她跟小皇帝熟了之后,也经常被其缠着,对其缠人的功夫深有体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替罪羊’,何苦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邓乙被邓太后留下吃了饭才走。临走时还十分正式的将《孝经》赠与姜瑜,并对小皇帝保证,下次也送他一件礼物。待得小皇帝被哄得开开心心离开后,他立马一脸神秘的把姜瑜拉到殿角隐蔽位置。探头探脑左右观察了一番,却悲催的发现这宫中到处是人。姜瑜无奈,只好唤了在不远处侯着的周女官,让她出面清空了这一角的宫人。

    “那个,阿瑜啊,为兄有一事求你帮忙。”邓乙搓着手,脸上有些纠结。

    “何事?”姜瑜挑了挑眉,随意的问道。

    据之前邓乙的‘自吹自擂’,她也算大致了解了这个表兄的日常生活,时不时放了先生鸽子,偷溜出府去玩,偶尔也跟人‘约约架,收小弟’,但出手也就菜鸡互啄的程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求帮忙,莫非是舅舅停了他的‘生活费’,想到表妹这儿来打秋风的?

    “这不是听人说你要正经进学了吗?据说姑母还要给你挑伴读。我有个兄长,宗室子弟,他妹子正十岁,在家为继母苛待,你选了她可好?”邓乙生怕姜瑜不同意,又赶紧解释道:“他家继母我见过,当真是个不好相与的。其实吧,阿瑜,表兄都答应她兄长了,你若是不应,那表兄也只能失信于人了。”

    邓乙言罢低头垂眉,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姜瑜看着他这拙劣的演技,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谁曾想,她刚做完这个略显粗鲁的动作,便不经意间看到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周女官,心中一凉。

    哦豁,完蛋。等下耳朵又要受罪了。

    “行吧,我答应了。不过,表兄,你这么卖力帮助人家,到底是出于兄弟情义还是同情人家,亦或者你见过她了,觉得不错,所以……”

    姜瑜一脸坏笑的看着邓乙,心里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周女官。对这事也不怎么上心,伴读而已,小事一桩,不管那女孩子怎么样,总归是要给表兄一个面子。只不过等下自己就要受周女官的‘封建礼教荼毒’,这会儿逗逗他,也算解气了。

    “阿瑜你,你莫乱讲,凭白坏了为兄名声。我可是连人家一面都没见过。是她兄长来求我相助的,还承诺以后唯我马首是瞻,是以…是以…”

    姜瑜任他慌忙解释,而后不紧不慢的打断道:“哦,想不到‘阿乙哥哥’还会乘人之危啊,亏得我还以为你急公好义,能解人之所急,却万万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心眼也不少啊。”

    “你,你,算了,我不管了。你爱怎地就怎地吧!”

    姜瑜见他恼羞成怒,知道不能再逗了。可惜了这么好玩的男孩子。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向他致歉,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挑上那个叫‘姜怡’的宗室女,姜瑜这才把邓乙送出了长乐宫。

    等她一回来,老远便见周女官正在晖章殿门口候着,尽管心里有些发虚,姜瑜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日后要想在宫里活的自在,那么就必须熟悉宫里的规矩,所以周女官对她要求严格一点,似乎也是为了她好。

    “……坐要正,立要稳,行勿急……”

    姜瑜跪坐在地,看着周女官一遍又一遍做着各种行为示范,总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古人的衣食住行太过讲究了,各种条条框框,偏偏你不学还不行,就怕什么时候自己不小心犯了错,成了笑话。

    先前去小皇帝那儿坐榻一事,她与皇帝虽然都没被怎么教育,但皇帝身边侍候的宫人大部分都被换了。而她最近犯了个比较严重的错误,在寝殿里箕踞而坐。导致周女官都挨了罚,下头的宫人虽然没怎么换,但也全部挨了棍子。

    这下让姜瑜彻底认清了现实,有些事情即便她的身份是邓太后的亲女儿也没有用。

    姜瑜这日学了半日礼仪,午间小皇帝从弘文馆回来,姜瑜与他一同到邓太后那里用了午膳。而后小皇帝又去上学了,姜瑜正准备回寝殿,却被邓太后留下了。

    “瑜儿。”邓太后搂着姜瑜,轻轻唤着这个唯有母女独处时才会用的亲密称呼。

    姜瑜可叫不出阿娘这类的称呼,只能装作不解的回道:“母后,何事?”

    “明日瑜儿便要去弘文馆进学,今日可有话与吾说?”

    姜瑜在邓太后怀里扭了扭头,故作天真道:“进学而已,去去便回,要与母后说何?”

    邓太后摸着姜瑜的头,只得无奈叹道:“是吾想多了。瑜儿,吾从宗女中择了四人为汝伴读,日后可为汝之助力。汝当与彼等好好相处,不可怠慢。”

    伴读?姜瑜不由的想到邓乙说的那个女孩,好像是叫姜怡吧?

    “母后,儿臣在承恩侯府时认识一个宗室女,名怡。不知她可在伴读四人当中?”

    “姜怡?似无有。其为宗室何人之后?”

    这我哪知道。姜瑜心中暗道不妙。她本以为邓太后会给她带一群适龄宗女来,让她选一选。到时候她问问名字,直接把姜怡挑了就行。若是姜怡不在其中,便都说不满意,再到宗室里扩大选择挑一挑,总能选到姜怡的。谁知道人家直接给她确定了四个人选,这跟电视里主角挑伴读的待遇似乎完全不一样啊。

    “儿臣只知她家在东门里,并不知是宗室哪支?其实,儿臣乃是受表兄所托,所以才……”

    姜瑜暗想道:反正接下太后估计会把姜怡全家都查个底朝天,还不如实话实说得了。最重要的是邓乙也没说过不能告诉别人啊,这算不得她卖队友。

    “瑜儿倒是坦诚,只不过如此便轻易将阿乙供出来,是否有失信义啊?”邓太后语气凉凉的说着,用手拧了拧姜瑜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