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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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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马车,随着言子辞转入街边一间书画坊,坊里柜台后的掌柜见状,肥胖的身子圆滚滚的,球一样的绕了出来,将一行人往里请,。

    言小语觉得奇怪,按说小言在言家地位不低,甚至可以说除了言沐青和叶影,她的地位是最高的,为何言家的管事也好下人也好,只识大公子不识二小姐,难道她以前一直都不插手经济上的事务?

    经掌柜的带领,穿过书画坊后门,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院。这小院是难得的精致与安静,四面开阔,外围一览无遗,是个洽谈事务的好地方。

    院中的凉亭,一早就在那里等候着的何管事,忙站了起来作揖,“何静拜见大公子!”

    何管事青丝花白,竟已是半百年纪。

    “不必多礼!”言子辞敛了敛衣袖坐下,“这是二小姐。”

    那何管事心里本来嘀咕着大公子竟然出门带了个女子,想着言家应该好事将近,谁知言子辞一番话,让她脸色突变。抬头一看,果然与言家主有些相似。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裙带飘飘,挽了一半的长发垂至小腿,半点金钗不戴,只一根长长的白色锦丝带扎着,端的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娥,地上山间不染人间世俗的精灵,杏眼微挑,瑶鼻玉口,肤色带粉,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何静……小的拜见少主!少主万福!”弯腰作揖的姿势顿住,竟止不住的高声唱和起来,双膝跪地,头低垂至地,身子激动得微微的颤抖。

    言小语吓了一跳,忙避开了,她跳到言子辞身手,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快请起吧!”这么大年纪的人,向她跪,她受不起。

    “是,少主!”只见她起身,低着头用力的眨着眼,似乎有晶莹划过。

    要不要这样激动?想当初乐乐她娘乐管事也是第一次见她吧,人家那才叫管事风范啊!

    当然,某人绝对不会知道她刚到意小山庄的时候,那是全山庄百号人齐齐跪地迎接她来着。

    “何管事不必多礼,你也是言府里的老人了,言家有今日,你等功不可没,不必行如此大礼。”言子辞反手把言小语拉过来坐好,“何管事,坐下说话吧。”

    “老身是激动,老身已是多年未见少主了。”何管事站了起来,“想当初老身离开云都的时候,少主才那么点大……”

    得,切入三姑六婆模式了。

    言小语笑意盎然,眉目如星,很是灿烂,“何管事快坐下罢。小语如今是向何管事学习来了,还望何管事不吝赐教!”

    “少主折杀老身了。”何管事惶恐道,“只望少主不嫌弃老身,老身这把老骨头,还能对少主有用,是老身的福气!”

    言子辞笑道:“何管事的再客气下去,只怕天都黑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生疏。小语没接触过产业上的事务,还望何管事多加指点。”说着,便细细问起各地产业情况了。

    “回少主公子,大体上,各地产业都相对平稳,只是稍偏一点的地方,碍于水路陆路不通,咱们的店经常断货。这导致顾主对店里的评价走低,从今年初开始,就有人暗地里断断续续撬咱们墙角,目前尚不知道是哪方势力。”

    “哦?为何早前没人报上来?”言子辞端起茶杯,细细吹着茶叶。

    何管事低下头,“回公子,对家一开始并没有使什么特别的手段,咱们也以为是正当竞争,这个月才发现竟有背后恐吓或直接武力手段砸咱们招牌的事情发生,这才重视了起来。趁着这次回云都,也想请示主子们的意思。”

    “损失的主要是哪些货物?”

    “都是较高级的香料,丝布及茶叶等。其中明州产的明华锦最甚!咱们的货到达卸货地点前,便有些人仔细布置了对策前来抢劫,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怕是……”

    言子辞放下茶杯,漂亮的眉毛挑起,“对方若是想与言家正当竟争,这种手段也不见得高明。怕只怕是针对咱们,长此以往,就可以造出个言家要垮的假相来,于咱们的声誉不利。”

    “公子说的是!特别是偏一点的地区,那手段更是让人不安。目前尚无人员伤亡,若是开了个坏头就不好了。老身认为再不压制这股邪气,直接影响到咱们皇商的声誉。”

    “将受到威胁的水路陆路及分布城市弄一个完整的资料程上来,送到意小山庄,辛苦何管事了。”

    “是!”

    言子辞托着腮,微眯了眼睛,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言小语不出声,这个动作表示言子辞思考的时候,不宜打扰。一时间,亭内安静得只剩下手指敲打着桌面的声音。

    她无聊的趴在桌上玩着茶杯,她自己对这方面并不擅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塌下来都有她那英明神武的大哥顶着,她就不费那个心了。

    却见他凤眸一转,转到言小语身上,突兀的笑了出来,“小语,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她眨了眨眼,很是莫名,直起腰,“不知。”怎么想起问她来了。

    言子辞脸上浮起笑意:“你根本没在听是不是?”

    “哪有……”她讪讪道,摸了摸鼻子,想了一想,觉得不说出个事来,实在对不住在言府白吃白喝,绞了绞脑汁,终于蹦出一句:“不过要是因为抢劫的问题,当地官府能插手的罢?”

    “嗯?”他饶有兴趣的挑起眉头,示意她说下去。

    还得说下去?她抓了抓头,“我觉得,要是各地官府插手了,那歹人就多了些阻碍,至少能遏制一下这苗头。”她偷偷瞟了下他的脸色,见他并无取笑之意,才暗暗吐了口气,放下心来。

    “言家在云都一向不与官员扯上太多关系,不过与各地地方官府,关系倒是可以的。这些小语不说,何管事也晓得。”言子辞将她的说法驳了个一干二净。

    “那,若是将此事交与江湖中人呢?”

    “这……”言子辞怔了怔,“父亲怕是不同意罢……”

    影子楼的幕后,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祭出了影子楼这颗棋,江湖中人难免猜测。

    “大哥应知黑道上的事情,由黑道解决是最适合不过。既然对方来阴的,那咱们就与他们讲讲黑道的规矩!”她露出一丝笑意,“大哥此前跟小语说过,如今诸多门派,数丐帮弟子教众最多,范围最广,基层渗透力最强。即如此,何不与他们合作?”

    他含笑的脸露出赞赏之意,点了点头,“这个可以考虑。”他站了起来,倚着凉亭的圆柱,手上的折扇一下一下拍打着手心,既然不能打影子楼的主意,那么就只好如此了。“那丐帮帮主倒与我有几分交情。只是他丐帮虽然情报能力不错,然而战斗能力却有些差强人意……”

    言小语咬了咬唇,“我听说,最近的云都镖局生意都不太好做。”

    “嗯,离国即将遣来使出访,各地货物云集云都,雇的都是商家本地的镖局。而最近云都内销甚旺,鲜有马队出城。而出城的货物,皆是大商家,都有自己的打手跟着,自然用不着镖局来护航。”

    “既然如此,何不与云都一众镖局合作呢。”她瞟了一下他的面色,自己倒了杯茶,埋头喝了起来。

    她绝对不会说,她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言子辞望着她闪躲似兔子般的眼神,心里一阵柔软,眼里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似笑非笑道:“这也并非长久之计。要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言小语被点破,也不着恼,素手一拍桌面,腾的站起来,恶狠狠道:“那就快些查出是哪个兔崽子在背后搞鬼,把他弄出来,放军营里当军妓!”

    “噗……”姚晨曦刚端起茶杯喝茶,猝不及防之下,喷了出来。

    言小语嫌弃的收回手,鄙夷道:“好脏……”

    姚晨曦一脸委屈。

    “这办法可行,不愧是言家少主,佩服!佩服!”牧昕长身玉立,抱剑站在亭外,冷冷道。

    “哥……”言小语作委屈状,怒指牧昕,“咱们家的护卫都比主子大,欺负到我头上了你看……”

    “呵呵……”他伸手一把捞回她的手,轻扯着她的衣袖,“已过晌午了,饿了吧?”回过头看着何管事,说道:“小姐所说之事,烦请何管事记在心里了。娘亲亦许久未曾见何管事了,您老人家得空回去看看她,她会很高兴的。”

    “这是自然。”何管事站起身作了个揖,目送他们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