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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些事便是千般算计也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时候,当水镜月带着凤独舞赶到凤家之时,已经散场了,从看完热闹之后散去的人口中,断断续续知道其实不过是两个凤家小辈又闹了一场,最后老凤家的嫡长子亲自登门致歉,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轻轻的揭过去。
对此,水镜月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凤独舞自然知道中途必然是出了岔子,这样的结果水镜月在她面前是丢尽了脸,但是他们是夫妻,这一点点小事情无关大雅。
凤独舞见水镜月看似一点情绪也没有,实则是浑身沉冷,于是就拉着水镜月道:“镜月,既然出来了,就陪我去逛逛可好?”
“我让人陪着你逛着,我有一点要事去水家,办完之后便来寻你。”水镜月轻柔的对凤独舞笑了笑,却没有征得凤独舞的同意,就广袖一拂,一个人就凭空出现在凤独舞的面前,“一星,娘娘的安危本皇就交给你。”
“臣下遵命,娘娘定会毫发无损。”
“镜月……”
“两柱香的时间,我一定回到你身边。”水镜月堵住了凤独舞的话,唇瓣轻轻在她额头碰了碰,然后折身,看似与常人无异的步伐,却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凤独舞的视线之内。
凤独舞只能轻轻一叹,而后对站在她身侧的紧身黑衣男子道:“你和七星是兄弟?”
凤独舞记得水镜月身边有一个七星,但好似自从她来了迦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七星。
“属下与七星皆属陛下的近卫,不过是一个编号,并非手足。”一星恭恭敬敬的回答。
凤独舞便一边走着,一边问道:“那七星呢。”
一星却是一顿,旋即道:“七星受陛下指派,去执行陛下的命令。”
其实凤独舞不知道,七星等当日知晓水镜月曾经托付,却阳奉阴违的人,都在水镜月从小太子那里得知凤独舞的存在,回来寻到了自己曾经作下的画之后,就将一干人等以欺君之罪降了罪,虽然不至死,但是都被废去了不等量的修为,除去秦筵和秦策当日因为秦槫立了一件大功,以此保住了二人,无一幸免。
凤独舞听了一星的话,也就没有再关注,而是兴致勃勃的游逛了起来,繁华的帝都对于凤独舞而言依然是新奇的。
而与凤独舞相反的是水镜月,他几乎是浑身的凌冽之气出现在了水家,而水家水彧已经早早的跪在了正院等候水镜月。
水镜月看都没有看水彧一眼,就在主位落座,目光冷沉的看着水彧,一言不发。
水镜月没有说话,但是他冰冷的眼神让人格外的胆寒,饶是水彧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日益了解水镜月的脾气,也对水镜月这一股子还没有爆发的怒火感觉到心惊。
“水彧,本皇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容?让你胆敢如此忤逆本皇?”水镜月的声音冷的犹如一柄寒剑,既有彻骨的寒凉,又有锋锐的犀利。
所有的事情他都计划的极好,甚至已经暗中派人激化了两个凤家的矛盾,就是要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他有正大光明出手的机会,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其原因不是出在他指派的水家又是出在哪里?
“陛下,您初来帝都,便为凤五姑娘兴师动众,并非凤五姑娘之福……”
“水彧。”水镜月冷冷的打断水彧的话,目光凌厉的看着水彧,“你心里作何想本皇一清二楚,不要企图在本皇面前耍把戏,你怕本皇将凤家扶持起来,威胁到你水家的地位,毕竟你水家成有几百年被凤家压在第二的过往。水彧,你难道忘了七星了吗?本皇当日让你去执罚,就是要你长长记性,看来你没有明白本皇的一片苦心。”
“陛下,臣下所做之事实乃为陛下着想……”
“水彧,你的仪仗不过因你是本皇的娘舅。”水镜月似乎根本不想听水彧说话,冷声道,“很好,今日之事,本皇念在凤家没有吃亏的份儿上,你全了你娘舅的情分,不再追究,但你记住,仅此一次!”
说着,水镜月就缓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又顿住了;“本皇素来喜欢识趣之人,水家这个第一世家的位置若是做腻了,本皇会成全你,你既然与洛霆素来交好,就好好学学洛霆的处事。”
话音尚未飘散,水镜月已经消失不见。
而水镜月离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洛霆便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在得知水镜月来了水家,就冲冲的赶到了水家。
看到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水彧,洛霆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老哥,你这又是何苦呢?陛下若是当真要扶持凤家,你能阻挡得了第一次,难道还能阻挡第二次,如此做除了激怒陛下,再无他益。”
“我知道。”水彧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话说到一半,洛霆就想明白水彧的用意,伸手轻轻拍了拍水彧的肩膀,“老哥,这事儿你怨不得陛下,我们效忠陛下原就有所求,既然有所求我们为陛下鞠躬尽瘁,得到我们应得的一切,陛下便依然不欠我们什么,你确然是陛下的娘舅,但是老哥,莫说你只是娘舅,就算是龙太后诞下陛下之后,都不曾与陛下相处过,皇后娘娘却与陛下相识于微末,那时同甘共苦的情分,岂能相提并论?并非陛下薄情,而是任何情分,都不是平生而出,老哥你与陛下不曾有过除了血脉以外的丝毫情谊。”
“是我以往迷障了,今日也算是明白了,日后也知晓该如何行事。”水彧笑了笑。
原本他就是想用此事试一试他这个舅舅在陛下的心中是多少分量,如今他明白了,也将这点情分今日用了一个殆尽,以往他总是觉得他们于陛下而言非同一般,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看不清自己的地位,行事自然就会偏激,如今他也该醒了,醒了就该明白他与陛下永远只能是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