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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长亭送别
柳晏卿和司徒进说了好一会儿话，沈昶便已派人来催了几次。
“姐姐，你一定要来看我！”
“好，等你大婚我一定去！”
司徒进难得现出女儿家的娇羞，嗔道：“姐姐你说什么呢，他是有准太子妃的。”
“那个女人啊，你还搞不定？”柳晏卿戏谑地看着她。
“就算没有她，我也未必……”
司徒进有些沮丧，柳晏卿却打断她，说道：“阿进，对自己有信心，尧华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而已。”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凑近她耳边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试探试探？”
司徒进吓了一跳，慌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样挺好。”万一真试出他不喜欢她，她还有什么借口留下？
柳晏卿还想再劝说，她已转身往回走，“姐姐，我们该走了，后会有期！”
“嗯，阿进，记得给我来信！”
“会的。”
冬日阴沉的天空，像笼罩着层层雾霭，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刺疼。柳晏卿站在长亭外，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一腔惆怅。
“走吧。”宁远侯转过身，为她扣紧狐裘毛领，拥着她走向马车。
慕容尧华忽然停下马，回头看了一眼，望着她在那人的簇拥下进了马车。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她从此再难相见！
沈昶策马而来，停在他身旁，语重心长地说：“殿下，此次前来已和大秦达成了休战协议，从此后，西凉应休养生息，富国强兵，以待来年。另外，大秦周围几国皆虎视眈眈，这也是大秦同意与我们休战的主要原因。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当年败于大秦的耻辱殿下不会忘记吧？”
慕容尧华沉着脸看他，等着他的长篇大论。对这个父亲钦点的太傅重臣，他深知他的抱负与忠心，然而，有时候，他又厌恶这种算计与战争。
沈昶对他排斥的态度恍若未觉，继续说道：“我西凉应懂得借势，甚至造势。那几个小国，南越，九黎不敢轻举妄动，却并非不敢有小动作。如今最想与大秦开战的是西蒙。若能许以重利，相信西蒙和南越必能为我所用。如今大秦内乱将起，殿下当早做决断。”
“太傅以为当如何决断？”慕容尧华一向痛恨言而无信之人，如今他却要他一面假意休战，一面挑唆他国开战，虽然站在国之角度，太傅亦没错，然而，他心里依然不痛快，语气也带着丝丝嘲讽。
“南越国因南越公主之事对大秦早已不满，臣听闻当时宁远侯对南越公主若即若离，并不喜欢她，从他宠柳姑娘的程度看，当时的他必定厌恶与南越公主在一起。”沈昶说到这儿，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量说道，“若是臣，必会寻个理由打发了那南越公主。”
“太傅这是何意？”慕容尧华大惊，心里隐约也感觉到南越公主之事或有蹊跷。那时候柳晏卿正好逃出燕家，来到西凉，宁远侯却将南越公主赶回国，这二者之间难道真有什么联系？
沈昶意味深长地说：“给南越递个把柄，他们就能起兵。宁远侯这件事做得并不漂亮。”
慕容尧华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此事不能让卿儿受牵连！”
沈昶面色一僵，深深地叹了口气，复说道：“若不如此，那就只能与南越和西蒙结盟，大家互利互惠。再派细作说服两国趁大秦内乱刮分了西南疆域。西凉可以不起兵，亦不占地，且让他们争去，待几方两败俱伤，我西凉也修养够了，自可大举攻击，一雪前耻！”
慕容尧华皱着眉，沉默良久。他不得不承认沈昶这招坐山观虎斗甚妙，然而，真的要为所谓的雪耻再次置百姓于水火吗？
“此事再议，先休战吧。”他说罢扬鞭催马，朝前奔驰而去。
沈昶眯眼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黄沙卷地弥漫半空，那道背影在昏黄的尘沙里显得有些萧索，孤寂。
太子面冷心热，心地善良，那些奸诈阴险的事只好由他来做了。
这天是元宵佳节，柳晏卿早早吃了晚饭，就拉着宁远侯上街了。
天色尚早，夜市还未开启，那些猜灯谜，放花灯的活动也还没开始。柳晏卿只好带着一群人在街上闲逛。
“卿儿，咱们先找个地方坐着吧，等晚一点再出来。”宁远侯生怕她走累了，连忙提议。
“没关系，好久没逛街了，我们可以先去买东西。”柳晏卿却很有兴致，在路边的小摊上东挑西捡。但凡她多看了两眼的东西，宁远侯都会示意天一买下。等她逛了一圈走进一家茶楼时，才发现跟在身后的天一拎了一大袋东西。
“咦，天一，你买的什么？”
“这……”天一看了一眼宁远侯，小声说道，“这是夫人要的东西。”
“噗！”柳晏卿一口水喷出，慌忙拿手绢给宁远侯擦拭，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被吓到了。”
宁远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就买点东西吗，这也能吓到你？”
“不是，我没有要买东西啊，你确定这些都是我要的？”柳晏卿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败家子。
“你不要？那就丢了吧。”宁远侯很大方地吩咐。
天一一怔，随即听话地将袋子一提，准备丢出去。柳晏卿急忙喊住他，“别走！放下！”
宁远侯挑眉看她。却见她横眉冷竖，佯怒道：“真不会过日子，怎么能这么浪费呢？这些东西虽没太大用，还是可以拿去赏赐下人的嘛！”
宁远侯便示意天一放下，笑道：“夫人持家有道，为夫深感荣幸啊！”
“你少来，就你最败家了！”柳晏卿斜了他一眼。
然后一干属下就看着他们的侯爷赔笑说是，他最败家。众人掩面哀叹，爷啊，您也太没底线了！
柳晏卿高兴了，吩咐拿过那袋东西，俱是她看过的一些小玩意儿。她再次被感动了，挽着他的手臂小声说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那我还是不是败家？”
“不是！”
“谁最败家？”
“好像是……我。”
众人这才恍然，爷这招以退为进真是太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