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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唯妻命是从
齐将军把人送回侯爷府时，六皇子也得了消息，悄悄赶来。
柳晏卿正忙着给他解毒，无暇理会那个高傲的王爷。宁远侯已经醒来，定定地看着为他敷药的人，眼神热切，浑然不觉一旁还有外人。
“远之，你怎么样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六皇子偏偏要做那个不识趣之人，打断了宁远侯炙热的目光。
“没什么，一点小伤。路上遇到几名刺客了。”宁远侯对此事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遇刺在他看来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太过分了，天子脚下也敢如此嚣张！”六皇子显得很气愤，一拳击在床柱上，晃的床架摇了几下。
“喂，我说王爷，您有气也别在这儿发呀，影响到病人了！”柳晏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六皇子威严地瞪着她，却被她无视，想发怒又考虑到宁远侯，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等柳晏卿把药敷好，齐将军便识趣地起身想告辞，然而六皇子却不愿让那两人独处，杵在那里问这问那。宁远侯一脸倦意，敷衍之色愈发明显。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告辞了？”齐将军轻轻碰了他一下。六皇子这才不情愿地起身。出门时有意瞟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柳晏卿，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她影响到他们的大事！
一切都平静下来，宁远侯靠在床头，看着灯下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的喜悦和安宁慢慢溢上嘴角。
柳晏卿收好东西，就要出门。宁远侯从床上翻了下来，一个健步拦在她面前，“卿儿，别走！”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眼里的紧张，卑微的祈求，再次拨动她的心弦。低低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去给你拿吃的。”
宁远侯这才松了口气，乖乖躺回床上。她回来了，端了一碗香菇青菜粥，清香扑鼻，他这才感觉肚子饿了。
柳晏卿很细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却一句话没说。他也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像怎么也看不够。他知道她还在为他骗她的事生气，可这整件事，难道不是她先耍他的吗？他还没跟她生气呢，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偏偏自己受不得她的冷淡！宁远侯低声求和，声音温柔又低沉，像流过心田的潺潺溪流，“卿儿，别生气了好吗？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你早就知道我没有失忆？”柳晏卿喂了最后一口饭，起身将碗搁在桌上。语气中有些失望，大约在懊恼自己连这样的伪装都伪装不好，那么快被人拆穿，太没意思了。
“也不是很早。”
她回过头，等着他的解释。宁远侯拍了拍床沿，“坐过来，我告诉你。”
柳晏卿嘟了一下嘴，还是坐了过去。他趁机握着她的手，有些冰凉，便将它包在自己的大手里。“你失忆只是忘了有关我的那部分，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撇清关系。你难免会有疏忽。”
“比如？”
“比如你的奶奶，”宁远侯并不愿提起那个因他而死的老太君，却不得不再次揭她的伤疤，深深叹了口气，“你既然不记得我了，自然不会知道老太君因我而死，可你那次一激动就质问我老太君的死……”
原来这么早就露出了破绽，柳晏卿深深鄙视自己的演技。却听他说道：“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你是装的，因为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刻意不想和我在一起。”说到这，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像在表达他的不悦。
柳晏卿皱了皱眉，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如果这样的失误再次发生，你觉得我会迟钝到以为那是理所当然吗？”宁远侯苦笑着摇头，“你和你姐姐碰面，表情很奇怪，你若记得她对你做过的事，自然能记起我。”
柳晏卿细细回想了一下，他的确从那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也在尽力让她回忆起往昔，却又不仅限于此。更多的时候像打算和她重新开始。
“卿儿，你想玩也别再这样玩了，我承受不起！”宁远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凝眉看着她，沉重地说，“这里会痛，很痛！”
她心里一颤，生出几分歉疚，可一想自己承受的苦，狠下心用力收回手。
起身走到窗边，让凉风吹醒发晕的头脑。柳晏卿慢慢恢复冷静，背对着他开口。“你会痛，难道我就不会痛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那天我挺同情柳晏云的，因为我也和她一样失去了孩子！甚至……”
她回过头，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你曾经还是那个凶手！”
宁远侯愕然，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明白？脑中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搅得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卿儿！”他翻下床冲到她面前，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柳晏卿却只是默默流泪，她在哀悼那个尚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宁远紧紧拥着她，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她说的孩子是上一世的孩子，那个孩子……她在上一世也算死而复生，所以，在她第一次死时，那个孩子，的确是死在他手里。
宁远侯的心跟着绞痛起来，他抓起她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骂道，“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卿儿，你打我吧！”
“打你孩子就能活过来吗？”柳晏卿抹着眼泪，就朝他身上揩，还嫌不够，抓起他的衣袖在脸上擦着。
宁远侯松了口气，她能这样恶搞说明还有希望，她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任她发泄够了，宁远侯才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安慰她，“乖，别哭了，你这样哭坏了让我心疼，不如换一种方式。”
“什，什么？”柳晏卿哽咽着，一时哭得兴起，有点控制不住，竟哭得喘起来。
“让我爱你，这辈子都宠着你，”宁远侯吻着她的小嘴，还带着湿咸的味道，如发誓般，在她嘴边呢喃，“这一生，我明轩只有你一个妻子，唯妻命是从，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