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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爱过
晨光破晓，新月王朝三十万大军集结，兵临城下。
苏泠月一身火红的战衣，手握紫电，亲率三十万铁骑，骑着纯白的马。
金陵城墙上，轩辕洛辰一身黑袍猎猎作响，他眸子紧紧绞着那抹火红的身影。
“她来了，她要来杀我了！”轩辕洛炎疯狂的冲上城墙，披头散发，已经吓傻，他忽然冲着轩辕洛辰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爱她吗？可你还是得和她沙场对决，你好可怜啊，我好同情你啊！轩辕洛辰，就算你纵横西律又如何，你永远都得不到你心爱的女人，你还必须不得不去杀她！要么杀了她，要么死在她的手上，轩辕洛辰，你比我惨多了，哈哈哈哈！你心里一定很痛苦对不对？看到你们痛苦，我就好痛快！哈哈哈！”
轩辕洛炎已经极度癫狂，他爬上高高的城楼，冲着苏泠月大喊：“月儿，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哈哈哈哈！月儿，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得到你！你终于被我的真诚感动，回来嫁我了吗？”
轩辕洛炎爬上城墙的边缘，在上面疯疯癫的跳来跳去：“月儿，你一身大红喜袍，真漂亮啊！你是我最美的新娘子！”
苏泠月的眸子看着轩辕洛炎，眼中古井无波。
轩辕洛炎忽地变得狂躁，大吵大闹起来：“月儿，我的月儿！你是我的皇后，你的我的！”
轩辕洛炎眸子紧紧盯着远处那抹红火，看着苏泠月倾城绝色的脸，张开双臂，使劲往前够，嘴里喃喃念叨着：“还差一点，我就能抱着你了、还差一点……”
忽然，轩辕洛炎的身子前倾，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苏泠月冷漠的看着他下坠的身影，看着那曾经意气风发的西律之王，从高高的城墙坠落，摔的粉身碎骨。
她还记得初见他时，他的模样：儒雅、温和、俊美，彬彬有礼。她曾经与他为了利益而联手，绑在一条船上，却又渐行渐远，分道扬镳，直到成为敌对的两方。
而现在，他成了尘埃里的一具尸体，定格在她关于他最后的记忆里。
西律最后的一位王，陨落了。
两军久久的无声对峙，苏泠月抬头，目光如水，停留在轩辕洛辰的身上，那个令金陵无数女子疯狂的男人，那个曾给过她羞辱也给过她温暖救过她命的男人。
轩辕洛辰的目光亦绞着她，看着这个他这辈子伤的最深，亦爱的最深的女人。
可惜，岁月无头可回。
轩辕洛辰清楚的知道，此战必败，可他必须迎战。他深吸一口气，手中三尺青峰寒光起，他身形忽地拔高，轻盈的从高高的城墙飘然落地，站在城墙门外，眸子定定的盯着苏泠月。
“西律轩辕皇族在此迎战！”
苏泠月眸子猛的紧缩，他这是要、和自己决斗！？
两军交锋，若一方将领前来阵前迎战，另一方将领必须接受挑战。
“六王爷，你这又是、何苦……”苏泠月眸子绞着他。
“国灭，我死。”轩辕洛辰坦然的看着她，“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苏泠月垂头，握着手中的紫电，晶莹的泪珠儿落在手背上，她拔剑出鞘，身影快的像一抹火光，轻盈的落在轩辕洛辰的面前。
黄沙飞扬，一红一黑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纷飞的剑谱写了这最后的生死之战。
苏泠月的武功已经远远超出了轩辕洛辰，可她却和他缠斗了将近上千招。
“动手吧……”轩辕洛辰看着她，眸光温柔而眷恋。
“不……”苏泠月眸子绞痛，她下不了手。
忽地，轩辕洛辰使出一招极其刁钻的杀招，一剑刺了过来。苏泠月身子轻盈避开，反手一剑准备去格挡。
可这一剑，却没有格挡住任何东西，因为轩辕洛辰在半空收了招。
他微笑着，看着她手中的紫电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不！”苏泠月看着他胸口染血的衣襟，长啸一声，扑过去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轩辕洛辰倒在她怀里，束发的黑色绸带被剑气破开，断成了两截，他满头乌黑的长发洒落在她身上。
“辰儿……”苏泠月扔了剑，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似乎灵魂都被抽干，泪如雨下。
“姐姐……”轩辕洛辰虚弱的笑着，温柔而宠溺的看着她，艰难的抬手擦她脸上的泪：“你哭的我心都碎了，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决斗，你这个大傻瓜！”苏泠月死死搂住他，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你为什么非要来赴死，活着，不好吗？”
轩辕洛辰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轩辕皇族，我有我的骄傲……西律灭了，我只有殉国一条路。姐姐，我若活着，我们之间隔着杀母之仇，诛族之恨，灭国之殇，我不能不找你报仇，可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我发过誓，再也不会伤害你，我做到了。”
苏泠月紧紧的抱着他，悲伤侵染了她的眸子，她的泪止也止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
“别哭……”轩辕洛辰冰冷的手艰难的伸进自己衣襟里，掏出那把桃木梳子来，温柔道：“可不可以，再替我束一次发……我记得姐姐不喜欢、我披头散发的样子，说我、像个小疯子……”
“好好，姐姐这就给你梳头！”苏泠月使劲点头，咬着嘴唇，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他的长发。
轩辕洛辰满足的闭上眼，靠在她肩膀上，喃喃自语：“真好，姐姐又替我梳头了……我好想一辈子都做姐姐的傻王爷，小傻瓜……”
苏泠月颤抖着手，帮他束了发，轩辕洛辰胸前的血越流越多，浸湿了他们身下的黄沙。
“月儿，我爱你，很爱很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很认真的看着她，贪婪的看着她，声音越来越轻：“你可曾，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一点点……”
“我……爱过……”她心如刀绞。
他眼眸瞬间灿若繁星，声音轻盈的飘向天边：“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