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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哲当真买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过来,云恣意递给那孩子,孩子咧嘴笑了。
云恣意起身,看了尹哲一眼:“我没事,不用担心,怎么说,我也是有点功夫底子的。”
尹哲还想说什么,但想起自己的职责,选择了沉默,趁人不备,再次隐匿了身形。
云恣意再次朝着铺子的方向走去,尹哲这下敛了心神,以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着云恣意身旁的一切。
云恣意进了店,店里的人都知晓她的身份,但没有人知道店里一切的谋略都是她的主意。
钱庄里这会儿还不忙,忙着理帐的伙计一看当家的来了,赶紧过来招呼,有人去里面叫吕哲了。
吕哲很快迎了出来:“公子来了。”
云恣意点点头:“今天没什么事吧?”
吕哲摇头:“没事,公子里面请吧。”
云恣意跟着他进来,问他:“南宫瑾还没消息?”
“有了,说是明日进城。”吕哲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知道她的习惯,细心地叮嘱:“等下喝,有点热。”
云恣意点点头:“到时候我尽量不跟他碰面,毕竟你在这里当掌柜的事,几乎人尽皆知,他若有心定会查到的——不过,照传闻来看,像他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大少爷,也没这么多心思。”
吕哲笑笑:“一切但凭公子安排。”
“当然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这个人纨绔无能,不代表他身边的人都是草包,凡事还是小心为宜。”
吕哲一一应了。
云恣意开始翻看这个月的收益记录,不再说话,垂眸颔首的模样认真里透着迷人。
吕哲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里有着他不再掩饰的柔情。
云恣意猛地抬眸:“我上次教你的那个算账的法子,暂时先别告诉南宫瑾那边的人。”
吕哲猝不及防,慌乱地移了目光,垂眸:“是。”
云恣意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又低头去看账簿。
吕哲心里有点乱,怕让云恣意看出什么,他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从没奢望云恣意能对他另眼相待,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偶尔能看见她,能听到她说话,能看到她写的字,能给她倒一杯茶,他知足了。
所以,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就怕被云恣意察觉之后,云恣意会反感排斥他。
其实吕哲完全就是多虑了,云恣意不是那么自恋的人,她根本不会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她,但说真的,看见吕哲的目光,她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出来。
吕哲见她没有怀疑,也就放了心,但再也不敢那么直直地盯着云恣意看,只能间或抬眸看她一眼,目光深情。
云恣意办完了事,回到府里的时候,才得知云威已经离开了,她心里一阵失落——云威明明说明天才离开的,还答应了让她去送,可现在……
青黛把信递给她:“小姐,老太爷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中寥寥数语,说了一件让云恣意颇感意外的事。
信中大意是说,云恣意若不喜入宫,可直接拒绝众皇子的好意,他已经跟皇上奏明了,若她不同意,谁也不能强迫她和夜云彻或其他哪个皇子在一起。
云恣意虽感意外,但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但她奇怪的是,貌似自家老头子在皇上面前说的话,都很管用。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她 不知道的事呢?
南宫瑾要来了,云恣意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工作量大了起来。
她的计划,是让南宫瑾打着合作的旗号去找夜云离做生意,事实上,她找夜云离合作是假,让南宫瑾和夜云离合作赚钱,才是她的本意。
因为,南宫瑾那边安排的生意,全是她一手策划的,夜云离见了,肯定有兴趣。
而南宫瑾,是十大皇商中排名前三的南宫世家出了名的纨绔公子,一事无成,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打着他的旗号赚钱,到时候把他卖了,说不定他还得替她数钱。
所以,云恣意才相中了别人眼中的这个“废物,败家子”。
之所以这么做,她自然是有道理的,日后,当夜云离明白这一切的时候,那女人早就成了大晔国最富有的商人,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
但现在,夜云离没想那么多,关于云恣意说要找他合伙做生意的事,他也权当是她一时兴起——女子做生意,真的能行吗?虽然,云恣意给他看的东西,都挺新奇,至于能不能赚钱,还要看真正地投入市场之后的收益。
“辛祥。”夜云离捏着眉心,唤了一声。
辛祥站过来,颔首:“主子。”
“她还没有消息吗?”
辛祥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回主子,这几日,云大小姐都在云府,并没出去。”
距离庙会那天,已经过了好几日,云恣意的确是再没出府,而是好好规划着以后的事情,到底怎样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至少,她离开的时候,不会让那几个男人这么恨她,特别是,夜云离。
想到夜云离,云恣意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好像,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但是,想想他的身份,再想想日后可能会出现的侍妾妃嫔,云恣意打了个冷战,摇摇头,拒绝自己再想下去。
几天没出门,云恣意没看见或让她头疼或让她无奈的男人,心里着实挺高兴的,这份安逸,多舒服啊。
但她没想到,这天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书信,而且,还是三份!
一份是夜云离的,一份是夜云彻的,还有一份,是莫潍的。
夜云离说关于合作之事,约她一谈。
夜云彻在信里还是那个霸道语气,只说见面,并不说为何。
至于莫潍,自然是来索要云氏兵法三十六计的。
云恣意把三封信拿在手里,问青黛:“这几日,南宫瑾那边可有什么不妥?”
青黛给她备好了冰镇梅子汤:“听吕哲说,那南宫公子这几日都流连在京都有名的青楼妓院,根本就没时间谈正事。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是不学无术之辈。”
“不急,”云恣意喝了一口,只觉透心冰凉,清爽无比:“操之过急了,反而让他怀疑。他喜欢玩,就陪着他玩,否则,惹他生气了,这样便宜的冤大头我们还去哪儿找?”
青黛轻轻地笑:“主子,不瞒您说,吕哲这几日可谓是苦不堪言。”
云恣意挑眉:“怎么了?”
“南宫公子去哪里,他自然是要陪着的,您想想那个画面,被一群女子围着,被迫左拥右抱,他能舒服吗?”
“奇怪了,”云恣意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她:“男人不都喜欢这个吗?吕哲不喜欢?”
“您是没看见他愁眉苦脸那个样子,”青黛想想就觉得好笑:“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还有啊,他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非得把那一身的胭脂水粉味道洗掉了才安心。”
云恣意更奇怪了:“难道吕哲不喜欢女人?怎么这么个反应啊!”
“什么啊!”青黛给吕哲平反:“他一身傲骨,那样的烟花女子,怎能入了他的眼?”
“那我真是怀疑南宫瑾的眼光低俗到什么地步了,吕哲这样的男人,还是挺难得的。”云恣意点点头,似是在自言自语:“嗯,以后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他,毕竟是我的人。”
“主子,这事儿啊,您还是别操心了。”知晓吕哲心意的青黛不免替吕哲唏嘘——若是吕哲听到这话,不定怎么伤心呢:“吕哲自己应该有打算的。”
“嗯,以后有什么游春 会啊,赏花会什么的,让他也去开开眼界,那里面很多世家小姐的,说不定就有一见钟情的,他喜欢上了哪个,跟我说,我怎么也得成全了他。”
青黛但笑不语——主子,他喜欢的是您,您能成全吗?
云恣意想了想,开口:“对了,辛瑞那边怎么样?”
“毕竟都是闲散惯了的孩子,虽然吃得来苦,但纪律性不强,辛瑞正日夜忙着训练呢。照您的吩咐,奴婢又调配了几个人过去,分别教他们识字和机关之术。”
“嗯,慢慢来,十年树人,这个一天两天看不出成效。”云恣意抽出一封信来,笑笑:“先见见夜云彻吧,把他安抚好了,其他的,都不怕。”
其实云恣意是有点好奇,看那天他的表现,明明就是放弃了,今日又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就不信了,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夜云彻还能接受她?
大概收拾了一下,云恣意出门了。
一出府,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就出现在云恣意眼前,马车外围,顶端四角都镶嵌着黑龙吐珠的珍宝,黑龙头顶,还有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黑龙身下,盘踞着上好的红宝石。
如此张扬奢华的马车,自然不会是云府的,而且,敢用龙做装饰的,除了皇家之人,还能有谁?
是夜云彻?
云恣意看过去,去见马车两旁的随从,都是她不认识的。
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冲着云恣意颔首抱拳:“云大小姐,我家公子请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