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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我号令,把这些世家的家业全部没收,再有以赵家为首的一干世家,护城有功,可取其中之三分予。一众将士拼死杀敌,取出其中之五,论功行赏,分予有功之士。剩余其二,纳为公用。仲业,当场行刑,然后便派人给我抄家!!”马纵横令声一出,自是有喜有悲,但却也是赏罚分明,周围百姓听了,不由暗叹马纵横行事雷厉风行之余,却又不失公平,也是有喜有畏。
那些世家之人,一听马纵横决议一定,有些吓得当场屁滚尿流,瘫痪在地,有些仍不肯死心,满脸凄厉地求饶起来,有些则是心有不甘地怒骂起来。
马纵横却不理会,冷酷地瞰视着,文聘也不敢怠慢,急令兵士开始执刑,就这样一干六、七百余人,全都被斩首,一个个血琳琳的头颅,落在地上,城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看着那一片不断扩张的血泊之地。
就在马纵横解了长垣之难的同时,另一边河东也是战祸迭起。却说袁绍以助援刘岱的名义,派遣麾下大将颜良率精兵万余,还有王方降部六千余众,共一万六千大军,从河内杀往河东,可谓是来势汹汹,势在必得。把守河东的张辽,却不急于迎击,反而在安邑加强防备,整顿兵马。于是颜良引兵一路进攻,各地河东世家,见袁绍军势大,皆有心投之,纷纷呼应。也正因如此,颜良只在三日内,一连取下十二座城县,声震河东,又见张辽死守不出,以为其懦弱胆怯,不听麾下部将劝说,急引大军杀往安邑,意图尽早击破张辽军,取下河东。
这日,在安邑东门城上敌楼。张辽听闻斥候来报,说颜良遣王方降部为先锋,来兵共有六千,已来到安邑城外数十里处,正在扎营整备。
“哼,颜良莽夫自以为兵贵神速,却不知我等是故意让他骄傲自满,方才让出这大片河东之地。不过眼下整个河东,都说将军你懦弱,不足以据守河东,安邑城内民心也开始慌乱,反之那颜良有那些世家暗中相助,如今声威之高,甚至还要盖过主公。若不能急取一阵,怕是迟早生乱啊!”高览口上虽是说得很是严重,但嘴角却翘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张辽听了,面色冷淡,很是笃定答道:“也正因颜良骄傲,以为单凭王方这些降部就能对付我等,方遣其为先锋,正如你言,该是时候,取上一阵了!”
“你为主将,当由我出!”
“不,那颜良不是说我懦弱耶?要激发三军士气,这一阵当由我取!”
张辽狮眸赫然射出两道精光,高览听了,耸了耸肩膀,笑道:“那我不和你争便是。”
张辽闻言,向高览默默地投了一个眼色,道:“你知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那颜良麾下不乏谋士,中不中计,还是不知呢。”高览莫名其妙地又是一笑。张辽却只略一点头,并不答话,转身便是离去了。
时值晌午时候,张辽率兵出城,一路行军火速,杀到王方军前后,立刻摆开阵势,擂鼓搦战。
王方听说张辽杀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在诸将簇拥之下,赶来看望,正听张辽扯声喝道。
“张文远在此,王方狗贼快快出来与我一战!!”
王方听了,一瞪眼,喝道:“张文远,我主念在你颇具武勇,有心收纳你为麾下,如今河东已成我主囊中之物,你何不识趣,快快把安邑让来,率部来投!?”
“哼,卖主求荣的狗贼,焉知忠义之贵,废话小说,快来一战!!”张辽一声冷喝,丝毫不敢王方颜面。王方一听,不由大怒,急声喝道:“谁敢出阵给我擒下这狂徒,我必有重赏!!”
王方令声一出,其麾下一员悍将有意立功,立刻一震神色,举刀策马杀出。张辽见状,冷哼一声,一拍马匹,便是倏然迎去。两人霍是交锋,不到三合,那将被张辽一戟砍开两截,那见是传言中的懦弱之辈,分明就是一头吞人的猛狮!
就在张辽欲要扳回颜面,急取一阵的同时。
另一边,在安邑城。
却说就在张辽引兵离去不久,城外竟然忽起杀声,正见一彪莫约千余人的轻骑奔杀而来。
为首一将驰马迅疾来到城下,只见他头戴牛角金盔,身形硕大,如同一头大公牛,扯声喊道:“高伯阳你这反贼,可还记得我哉!?”
在城上的高览一听,顿时面色一变,眼神顿是寒冽起来,道:“原来是高公子,小人岂敢忘却公子当年恩情!”
此人正是袁绍的外甥,高干是也。话说这高干乃是名门之后,其祖父高赐,曾任司隶校尉,其父高躬,曾任蜀郡太守,乃河北极有名望的世家。而高览自祖父三代起,都是高家的食客,后因高览其父曾救过高躬,得赐名为高,至此不提原姓。不过后来因高躬垂涎其父小妾,诬蔑其父偷盗,乱棍将其父打死。幸好当时年幼的高览机灵,早先带着其母离开了高家。其母本教高览改姓,哪知高览却不愿意,他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留下高姓,就是提醒自己不忘父仇!
不过高躬神通广大,高览和其母哪里逃得过高家势力的追捕。而其母为了保住高览,与高躬说年幼的高览,什么都不知道,愿以死保证,说罢被撞墙而亡。高躬这才知自己已酿成大祸,念在部下昔日的救命之恩,又见高览年幼无知,便是留下了高览的性命,更让他做高干的贴身随从。后来,高览得到袁绍的赏识,便得以摆脱了高家的控制。
“哼,你记得就好,还不快快滚下来见我!!”高干听了,冷声大喝。
而高览此时脑海内,却想着当年的家中剧变,眼中杀意骇人,几乎露出马脚,反应过来后,连忙震色,喝道:“你我如今各为其主,我也亦非你昔日随从,再敢出言侮辱,小心我取你项上人头!!”
“哈哈哈,就怕你这小小随从不敢!!”高干闻言暗笑,又是出言激怒。
高览大喝一声,立刻召集城上部署,准备出战。
少时,城门开处,高览引兵冲出,立是摆开阵势。高干也不怠慢,手舞一柄长刀,拍马出阵,喝声叫道:“高伯阳废话小说,先来与我一战,看你功夫有没进展!”
原来当年高干待高览却也是亲如手足,两人一齐拜师练武,不过高干却是不知高览对他高家却是心怀杀父之恨。
“哼!你当年本就不如我,还敢说这大话!!”高览冷哼一声,亦拍马杀出。其实他早前倒也猜到袁绍定会派这高干前来,毕竟在数年前,袁绍为了巩固自己在河北的势力,迎娶了高赐的小女儿高莹。这高莹虽是高躬的亲妹,但听闻嫁给袁绍时,却只有二十七、八岁。这一下子,高干就成了袁绍的外甥。再加上高干与高览当年的关系,派他前来劝说那自然是最为合适。
说时迟那时快,昔日的主仆再次相见,却成了沙场上的死敌。两人飞马刚一接触,两柄大刀赫然相撞,立即发出一声嘭响,随后高览、高干纷纷勒住马匹,互相厮杀,双刀飞舞不断,战况甚为激烈!
“伯阳,我舅舅视你如肱骨之臣,昔年因情况紧急,难以回援。后来舅舅听说你投了那马家小儿,本以为你是虚以委蛇,会趁机逃回,哪知你过一数年,你竟甘愿一直为那马家小儿所驱,到底为何!?”
“元才,休要多说!!我主对我信任有加,我岂能背之!!?”高览一瞪眼,急是奋力一刀砍去。高干急挪身一闪,又是低声叫道:“伯阳!!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马家小儿自身难保,你自小聪慧多谋,怎愿当一丧家之犬!我舅舅说了,但若你能识得时务,助我擒下那张辽,献出安邑,将来就把并州交予你、我治理!!到时你我兄弟雄霸一方,岂不痛快!!?”
高干一脸真挚的神情,却换回了高览奋力急劈的一刀。眼看高览就要劈中,哪知快刀劈落的轨迹陡地一斜,猝是劈空过去。
“哼,你无心来战,就快快退去。看在昔日情面,我可饶你一回。要我倒戈,绝无可能!!”高览低声冷哼后,面色显得有几分慌乱,忽是转马离开。
“伯阳,你果然动摇了!”高干却无紧追,反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遂也拔马而回。
当日黄昏时候,张辽引兵而归,其军士气甚高。高览早就从赶来传报的将领口中,得知张辽连斩王方六员上jiang,大胜而归,引兵早在城下等候。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旗开得胜,威武盖世!”高览拱手迎道。张辽面色冷傲,略一颔首,便问:“区区小贼,自非我之敌手,我离开后,听闻袁绍曾派人来犯,据说还与你相识,可有此事?”
“不敢瞒将军,我曾在河北高家为仆,那高干是我的少主,又是成了袁绍的外甥。”高览面色一凝,不敢怠慢,迅疾便是答道。不过在他说话时,眼神却有一个轻微的动作,快速地向右边高坡的位置一转。
张辽闻言,先是会意,随即眼神一寒,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径直策马就走,使得高览好生尴尬。
而这一幕,却也正好被适才留下来的高干军细作尽收眼底。
夜里,在城外营帐内。
“那张文远号称白狮将军,威猛不已,今日连斩我六员上jiang。如今我军营地还来不及设立栏栅、鹿角,但若张文远率兵来犯,如之奈何?”大帐内,王方想起今日张辽的骁勇,脸上不由显出几分畏色,说道。
“哼,你且放心,眼下恐怕那张文远根本没有丁点心思来夜袭我营。”坐在正首大座上的,正是今日在安邑城下与高览大战的高干。高干本就出身尊贵,又是袁绍的外甥,王方自是不敢得罪,听罢,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易张口,唯恐惹高干不喜。毕竟王方也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新主还有其一派麾下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