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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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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婉回府后,心思一路起伏,如湍急的流水起起荡荡没有定论。

    纪广居有意将她嫁与纪羲禾,话虽没有指名,何婉却听出了纪广居的意思——纪羲禾并非丞相府公子,且其身世不可轻易告人。

    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让纪广居讳莫如深的只有皇室之事了。何婉旋即便想到了当年消失了音讯的大皇子,她将纪羲禾的年岁与失踪的皇子先比对,顿是恍悟。

    起初何婉背着纪广居接近六皇子正是因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而今形势却大有不同了。

    当今皇上久久不立皇后,便是忌讳贤妃六皇子一党,留有后招,纪羲禾虽在暗处没有名分,但他更得圣意,与六皇子相较他有皇上的暗中支持,纪羲禾要想得到那太子之位就好比探囊取物,轻而易举。想至此何婉心中一阵窃喜,但须臾她又皱起了柳眉。

    世事难料,六皇子朝中势力稳固,皇上就是顾忌这势力才未有将纪羲禾接回宫中的,自己若是彻底断了六皇子那头投了丞相府,也不定能得偿心愿。复又思虑了会儿,何婉缓缓定下了心意,六皇子那不可断,纪羲禾这处更要花心思。

    ***

    何瑾回何府后发现自己院中的奴婢少了许多,除了何晏黎下命调走的几个意外还有许多是趁着何瑾不在自行离开的,但无论是何晏黎下令调走的还是那些个心思大的自行离去的最终都是进了何婉的院子里。

    许妈妈去国公府时曾给何瑾提起过这事儿,何瑾只道心思不忠的留在身边必是祸患,强行留下不如随她们去了的好。如此,许妈妈便默许了那些个奴才的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她们离了何瑾的院子。

    眼下何瑾回府,院子里只有豆黄,齐梅,以及从国公府来的妙珠几个候着,新来的丫鬟几乎没留下几个,而小厮那也仅仅留下安福子一人。

    见此,何瑾非但不恼,反而安心了许多,比及前世给赶去后院无人照料,所见之人皆是落井下石的惨景,眼下情景好了百倍,她有何可恼的。何晏黎这番,更是警醒了何瑾,莫要因眼前安逸而忘了前世仇怨。

    聪明对手会将山珍海味当做猛毒禁药,将树皮甘草当成珍馐美味,而今,何瑾只当自己是在品尝那珍馐美味罢了。

    聪明的敌人会在寒冬给对手送来炭火,在炎炎夏日送去凉茶,由此瞧来何晏黎并不是个聪慧的,而徐氏更加不是。

    何瑾刚进院子,徐氏就闻风赶来了。

    “哟,大小姐回啦?”

    徐氏给倚翠扶着进了院子,何瑾闻声嫣然一笑,朝徐氏行礼。

    何瑾恭顺的模样叫徐氏微微一愣,旋即得意的大笑起来,瞧着徐氏小人得势的模样,伺候在何瑾身旁的竹汀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何瑾却是不在意,她任由徐氏说着难听的话,压根不打心上过。

    徐氏瞧着何瑾一声不吭,更是张狂,她“弱不禁风”的往一处倒去,何瑾本无意上前搀扶却叫徐氏硬生生的将手抓了去,徐氏刚修剪了的蔻丹红的指甲扣进了何瑾的手腕中,拉出一道

    深红色的伤口,若不是何瑾留心退了一步,这伤口就是划在她脸上了。

    瞧着那冒血的红痕,服侍在徐氏身侧的倚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撇开目光不去瞧。

    倚翠脸上一新一旧两道伤痕极其显眼,与何瑾腕上的伤口一样,均是出自徐氏之手。

    莺桃给抓走后,徐氏每日惶惶不安,倚翠还当她顾念主仆情谊替莺桃担忧,但没几日大理寺传来消息称此案只是盗窃小案后,徐氏就露出了本来面目,知道没有牵连到自己,就不管莺桃死活了。莺桃在牢狱里受苦,而徐氏却每日寻欢,借听曲之由将骆钰请进府中做那苟且之事,想及此倚翠一阵心寒,再想到骆钰对自己含情脉脉转眼却将徐氏拥进怀中的一幕幕,倚翠心中就浮上了一股恨意,瞧着徐氏的眸子中也笼上了阴霾。

    何瑾将倚翠的动作纳入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一副吃痛的模样,按住自己的手腕敢怒不敢言的瞧着徐氏。

    徐氏故作夸张道:“哎哟,大小姐身娇肉贵,碰也碰不得,瞧也瞧不得,这不给我轻轻一碰就成了这副模样。”徐氏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凑近何瑾问道:“大小姐这会子可是想着怎般将我告到大理寺去?姨娘胆小,可经不得吓。”

    瞧着暗自咬唇默不作声的何瑾,徐氏声调一扬讥笑道:“哎哟喂,瞧瞧我这脑袋,我这又没碰那金贵的白玉簪子,大小姐可没法子将我送去大理寺了。”

    徐氏有意旧事重提给何瑾难堪,而何瑾则有意给出了她想要看见的反应。

    何瑾暗中狠掐自己一把,眼睛里立马涌进了泪水,她满脸愤恨委屈。

    见此徐氏很是满意,又捡了些尖酸刻薄的话说了些,徐氏便洋洋得意心情舒爽的离开了。

    视着远去的人,何瑾收起脸上的表情,她目光幽深叫人瞧了不觉头冒虚汗。

    璇鱼急急托着何瑾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瞧着,竹汀则赶忙跑去拿药水,齐梅豆黄两丫头心中难受,轻手慢脚地扶着何瑾,将她往屋中引。

    院内唯有妙珠不见了踪影,若有人细瞧则会发现,妙珠早已尾随着徐氏出了院子,她正蹑手蹑脚地跟在徐氏身后。

    妙珠回来后,何瑾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抹上了药,细细处理妥帖了。

    何瑾拿起茶杯刚放至唇边,却不觉牵动了手腕上的伤口,痛得她微微蹙眉。

    妙珠将此瞧在眼里,忙迎了上去,拿下何瑾手中的杯子拿在手中,她忘了何瑾伤的是右手,左手仍可拿杯,硬是端着茶杯像喂小儿一般将茶水喂给了何瑾,弄得何瑾哭笑不得,只浅浅小啄几口便没再喝了。

    妙珠将徐氏里里外外狠骂了一番后解了气,才说及正事。

    话说妙珠刚才守在徐氏院外,见徐氏刚进院子没一会儿,她身旁的丫鬟倚翠就出来了,妙珠见其出府,就折步跟了去,果不出何瑾所料,那丫鬟正是去醉花楼给徐氏寻那小倌了。

    大喜大悲,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在大悲之前,何瑾不介意让徐氏先喜上一喜,不是她一时善心,而是在人得意之时将其很摔于地才是最残忍也是最好的“回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