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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我们三个吃的都很慢,因为王峰说不用着急,晚上吕叔不来,他要教我的也差不多都教完了,所以晚上我们时间很充沛。
我和王峰,大宝一顿饭下来,活活从六点多吃到了将近九点,天涯都干了两箱。我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三个人的饭量。主要是王峰和大宝,他们都挺能吃的,这一桌子菜和酒,八九成都是他们干掉的。
大宝说,他们福建人每到过年,就会一大家子坐到饭桌上,从下午三四点就开始吃,一直吃到晚上一两点,中间不带停的。有时候,菜不够了,还会现做,然后端出来继续。
他们福建人,打小就这么炼出来了。别说吃三个小时,就算是十个小时,大宝慢慢来的话,也能吃满。
至于王峰,他自己解释,这是当年混得时候,一天赶七八个场子练出来的。
总之,这俩人今天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吃完了饭,王峰付了钱。本来我是要抢单了,却被大宝拉住了,他说:“小子,懂不懂什么叫规矩?只要长辈在场,就不会让你们小辈掏钱请我们,不然,我们的脸往那里放?想请我们吃饭,行啊,等你成年了,能挣钱了再说,到时候你不请我,我还坐地上跟你闹呢!”
我哈哈笑了,一想也是,他们都是要面子的人,让我掏钱,确实有点不合情理。
吃了饭,王峰说不急着回去了,转一转,消化消化食。我挺喜欢和大宝还有王峰呆在一起的,就同意了。
我们走出了小吃街,正好附近有有一个花园,就过去了。路上,王峰和大宝各点了根烟,然后也给了我一根,我看了下,还是芙蓉王,好烟!也没客气,就自己点上了。于是,我们两大一小,就这么在公园里溜达起来。
王峰今天话挺多的,开始给我讲起他在汽车站一带混起来的故事。王峰讲起那些旧事时,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似乎是在讲述他人的事迹一般。而我在一旁,却听得惊心动魄。
那时,F县经济刚刚开始好转,王峰一个乡下来的楞头小子,背着一卷铺盖过来,住在当时最廉价的贫民窟里,开始靠一双铮铮铁拳,打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从一个卖袜子的小贩开始混,变成了一个酒吧的保安,一个收保护费的混子,再到收了汽车站里的一条街,站住脚,最终吞并其他几条街,统一了汽车站一带。
那一段时间,王峰每天睡觉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几乎每天都在打架。也正是因为有王峰这个猛人在,汽车站才会成为公认的“F县最乱的一带”。甚至,有时候王峰会只带五六个人,一天之内赶到六个不同的地方,收拾在他的管辖地带踢场子的人。一天下来,别说吃饭,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就是这样,王峰才奠定了自己汽车站霸主的地位,名扬整个F县!
王峰挺怀念那个时候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很深邃:“那时候,我最多四天没合眼,身上和敌人拼的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就连骨头,也断了好几根。哪怕是那样,每次定点,我还是拿着那根钢管冲在最前面。而我那帮弟兄,一个个的也很牛逼,跟我一起撑了下来,说实话,他们一个个,也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像是大宝一样,不比我差!”
确实,大浪淘沙,跟着王峰熬过来的,肯定都是铁血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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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笑了笑,拍拍我,说:“你不知道,王峰当年到底攀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这么说吧,F县有一个时期,号称‘一堂之城’,因为当时有一个叫……”
王峰清咳了一声,打断了大宝的话。大宝讪笑一下,拍了拍自己嘴:“嘿嘿,差点嘴就犯贱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来,小志,我接着跟你说。反正,王峰之前有一个势力,几乎控制了整个F县,就像如今X县的虎王一样。后来,那个势力自己散了,这才有了F县所谓的‘乱势’时期,个个之前道上有名的人物开始并起,想要重新扛起F县。”
“王峰混得时候,也正是这个时候。虽然那个压在所有人头顶的势力没了,但是这个时候想要雄起,也很难,因为竞争对手实在太多了。比较出名的,除了王峰,还有顾东升、罗昂、谢浩民等人。当年,他们每个人都是咳嗽一声,F县就抖三抖的人物。现在,这些人,有的混得很低调,有的去搞走私了,总之,当年全败在了王峰手里。还记得王峰常用的那根钢管吗?上面的血迹,有的就是他们的。而且,还有一个人,也曾在那钢管上洒过血,他那个时候挺有名的,但是你可能没听过,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整个F县,当时就是一个盅,所有人在这里拼杀,最终,还是王峰更毒一些,从里面杀出来了。当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峰统一了汽车站,然后就可以往西城、南城出手,渐渐统一整个F县。然后再过十年,王峰可能会将F县重新推回‘一堂之城’的状态,达到之前那个恐怖势力的高度!”
讲到这里,大宝重重抽了口烟,把烟圈从鼻子里喷出去,慢慢地说:“可惜了,正当王峰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有一个他命里的克星出现了——那就是虎爷!”
王峰笑了笑,说:“行了,大宝,剩下的我来说吧。”
大宝看了看王峰一眼,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王峰嘴角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候,我的势力很大,毫不谦虚地说,如日中天也不为过。而虎爷,虽然年纪挺大的,但是资历少,又被人排挤,只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KTV,勉强混口饭吃而已。”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我们刚刚干倒了东城的一个大势力,我带着弟兄们去庆祝,酒足饭饱之后,我一个弟弟说虎爷KTV里新来了一批公主,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只坐台不出台。我们去,没准能吃个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