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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重要。”瓦尔莎讥讽地笑了起来:“其实你终归只是一个跑腿的,接受并且执行上级的命令,但对命令的制定没有决策权。”
“其实我……”
“其实你真的只是一个跑腿的。”瓦尔莎打断了阿奇斯的话:“你自从到了运河城跟我见面之后,一直都住在酒店里面,从没有离开过运河城。很显然,你通过网络和电话接受指令,然后跟我进行谈判。如果你真的是重要决策者之一,不可能通过电话和网络处理一切,肯定有很多工作需要你离开运河城去现场。既然你没有离开过,那么我当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就只是一个跑腿的,你在我面前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别人交代你的。”
阿奇斯微微有些意外:“你跟踪我?”
“你在跟我接触之前,对我进行过详尽调查,为什么我不能调查你?”瓦尔莎点上一根女士香烟,抽了一口,冲着阿奇斯吐了一个烟圈:“你不会以为,我随随便便就会跟你合作,连你的底细都不清楚,就从你手里拿到这么多钱。听着,我可是西伯利亚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生存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有人突然之间给了你很多东西,你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阿奇斯打量着瓦尔莎,一时间没说话,片刻之后,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吧,我必须承认,先前把你看扁了。”
“你原本认为,我只是阿芙罗拉的走狗,没必要当回事,对吧?”瓦尔莎笑了笑:“其实你也是走狗,很显然我比你更聪明。”
“我的老板是杜尔特,这是事实……”阿奇斯耸耸肩膀:“杜尔特身份特殊,不可能来运河城和你见面,不过如果你愿意去一趟马尼拉,或许我可以安排他接见你。”
“杜尔特的手下也有很多层级,显然你是最低级的……”瓦尔莎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来运河城跟我见面的谈判代表,面临着整个行动当中最大的风险,自然不可能出动重要人物,所以你真的只是一个跑腿的。你说的没错,杜尔特当然不可能轻易现身,但我也不想继续跟跑腿的对话,杜尔特最好派手下的重量级人物过来,跟我好好谈一下。”
“你想要什么重量级的人物?”
“就是杜尔特的左膀右臂。”瓦尔莎毫不犹豫的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合作可以继续,否则就到此为止了。”
“看起来你对钱不是很感兴趣。”
“我对钱当然感兴趣,但我更愿意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能要钱不要命……”瓦尔莎摇了摇头:“让你这种级别的人物跟我接触,这意味着什么,你们随时可以牺牲掉我。”
阿奇斯听到这话,面色颇有些难堪,很显然,瓦尔莎说对了。
瓦尔莎继续又道:“我可不想随便被牺牲掉,所以必须跟你们的重要人物建立联系,我必须知道你们更多的事,那么如果你们想要牺牲掉我就必须有所顾忌。”
“可是……”
“没有可是!”瓦尔莎打断了阿奇斯的话,站起身准备离开了:“两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在这里见面,到时直接给我答复。”
丢下这句话,瓦尔莎扬长而去,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子,先是开着在附近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被人跟踪,然后去了一处普通公寓楼。
这栋公寓楼里面,有阿芙罗拉的一个据点,此时阿芙罗拉就在公寓里面,监控着瓦尔莎与阿奇斯见面的全部过程。
因为见面之前要搜身,所以瓦尔莎身上不可能携带监听器或者针孔摄像机,不过阿芙罗拉提早做了准备,在远处部署了摄像机和声音采集器,而阿芙罗拉一直都在终端前面。
阿奇斯的手下,可能是部署了什么装置,对信号进行干扰,所以声音采集器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摄像机倒是清晰拍到了阿奇斯,这对阿芙罗拉来说很重要。
瓦尔莎见到阿芙罗拉之后,原原本本汇报了见面经过,以及全部对话内容。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你很诚实。”
瓦尔莎有些尴尬:“你担心我会说谎?”
“如果你这个人可靠,根本不会被阿奇斯收买,不过以你的智商没有能力欺骗我。”阿芙罗拉指了指终端屏幕上,阿奇斯的面孔,告诉瓦尔莎:“通过阿奇斯的口型,我能判断出说话内容是什么,你对你们两个的谈话描述很准确,我很高兴你终于有了点记性,不像此前那么健忘。”
瓦尔莎没想到原来阿芙罗拉还懂读唇术:“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总的来说你今天表现不错。”阿芙罗拉回答:“给阿奇斯两天时间,差不多你可以见到重要人物,至少也得是杜尔特的亲密助理。”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阿芙罗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实你刚跟阿奇斯勾结,我就已经发现了,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干涉吗?”
瓦尔莎很尴尬的回答:“不知道……”
“因为我需要你们两个酿成严重后果。”阿芙罗拉抽了一口烟,悠然自得的道:“现在严重后果已经造成了,血狮雇佣兵损失了一架鹰巢,潜艇至少也是遭到了重创,这让阿奇斯发现你的存在确实非常有价值。那么为了维系这种合作,杜尔特就必须派遣重量级人物出马了,正相反的是,你和阿奇斯如果没有酿成严重后果,杜尔特并不认为你这个人有什么价值,不要说派重要人物见面,甚至可能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瓦尔莎对阿芙罗拉的智谋更加惊心:“那么我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没错。”阿芙罗拉沉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们造成的后果无所谓吗,因为是血狮雇佣兵买单,幸好你没有出卖西伯利亚,如果这些损失由我来承担,你这个时候已经很凄惨的死去了。”
再说苍浩那一边。
这一次见面经过,苍浩当然知道,而且无人机跟着瓦尔莎,也到了阿芙罗拉的据点上空。
问题是苍浩根本不知道,那栋公寓楼里面是阿芙罗拉的据点,只能根据瓦尔莎既往行动轨迹判断,此前瓦尔莎从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看来瓦尔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苍浩皱起眉头:“她不但在咖啡馆跟间谍见面,去这个公寓楼又不知道见什么人,我们先前太过轻视这个女人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点行动了?”庞劲东觉得苍浩最近有点优柔寡断:“我们的情报在不断的走漏,而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却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过现在行动会打草惊蛇。”
“你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问题是这根线要放到什么时候,总不能无穷无尽吧?”庞劲东不认同苍浩的安排:“对瓦尔莎的所作所为,我们根本无可奈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下去,鬼知道瓦尔莎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考虑……”
“你不需要告诉我正在考虑什么。”庞劲东打断了苍浩的话:“我还是替你把话说出来吧,只要是涉及到阿芙罗拉的事情,你一定会变得优柔寡断。”
苍浩尴尬的挠了挠头:“好像是有点吧……”
“听师父的话,或者干脆把这个女人娶了,或者直接杀了。”庞劲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至于瓦尔莎,我要采取行动了!”
庞劲东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庞劲东:“你准备怎么走?”
“虽然瓦尔莎看起来很高明,但总是去同一个咖啡馆,本身就是巨大的漏洞。我打算组织一个特遣队,乔装改扮埋伏在附近,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候。”庞劲东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只要瓦尔莎还去那个咖啡馆,那么不管她到底是自己一个人,还是跟其他人在一起,都直接拿下。”
“要不要跟阿芙罗拉打个招呼?”
“当然不要。”庞劲东不住摇头:“阿芙罗拉是否卷入这件事还不好说,如果阿芙罗拉本人跟菲国也有勾结,你要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了……当然阿芙罗拉还算不上是‘亲’。”
苍浩妥协了:“把人抓到之后,必须尽快进行审讯,在有关方面做出反应之前,第一时间拿到口供,然后制定对策。”顿了一下,苍浩多少有点费解的提出:“如果瓦尔莎稍微聪明一点的话,都应该不断变换见面地点,为什么总是在同一个咖啡馆?”
“你倒是提醒我了……”庞劲东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固定在这个咖啡馆见面,应该是不是瓦尔莎的提议,而是对方的要求。”
“为什么?”
“对方详细侦察过这个咖啡馆,清楚全部地形和附近建筑物,然后在每次见面的时候派人监守。”庞劲东指了指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咖啡馆的侍应生,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其中有很多应该都是对方乔装改扮的。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对方可以迅速做出反应。”
苍浩也明白了:“想要充分掌握地形,并且部署周全,需要消耗大量资源和人力,对方能够布控一家咖啡馆已经不容易,实在难以更换见面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