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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前倨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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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在那里王八瞪绿豆别上了苗头。

    韩赟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心里的百味杂陈,半天才笑着捶了江水源一拳:“可以啊猴子,不声不响就弄了个大新闻。”

    江水源摸摸鼻子:“如果我说得奖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会不会显得太虚伪?”

    “何止是虚伪,简直让人忍不住想大嘴巴子抽你!你知不知道刚才这句话,至少对我等学渣造成一万点的物理伤害?”韩赟咬牙切齿地说道:“别的我不管,你至少要请我吃三十串小白帽烤串,才能弥补我心灵和肉体的双重创伤!”

    “不就是三十串小白帽烤串吗?没问题!等哥有钱了,请你吃烤串吃到吐!”江水源大包大揽道,“只是哥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张,骑自行车带你又那么累,要不你先请我吃碗豆腐脑,再配把馓子呗?好歹熬过眼下这一关,兄弟我以后必有厚报!”

    “滚!”

    韩赟话音未落,就听见浦潇湘娉娉袅袅地说道:“江大班长想吃早餐还不简单?我请客!你说你想去哪儿吧?老地方赐福楼,还是想换换口味?如今秋光明媚,我觉得倒是可以去富春茶社吃蟹黄包、喝魁龙珠,也可以去岭南海边来点叉烧、布拉肠。如何?”

    江水源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像我这么皮实好养活的,正常早饭就是几根油条、一把馓子,再来碗豆腐脑或者大米粥就顶天了。浦大小姐您玩得太高端,我等渣渣实在搭不上茬儿啊!”

    浦潇湘没有说话,吴梓臣却凑了上来:“老大,我觉得咱们既然生在大吃货国,就应该海纳百川、兼容并蓄。虽然咱们淮安府茶馓是挺好吃的,但‘昔日之得,不容以自矜;后日之成,不容以自限’,等你吃遍四方之后。或许会觉得金陵的活珠蛋,京城的豆汁、卤煮其实也是别有风味!”

    “放着那么多美食不提,偏偏要说酸不拉几的豆汁、臭哄哄的卤煮,还有那恶心人的活珠蛋。看来你还真是重口。你走,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别一大早就在这儿恶心人!”浦潇湘一脸嫌弃,像赶苍蝇一样撵走吴梓臣后才重新戏谑地看着江水源:“油条茶馓、豆腐脑、大米粥是吧?从明儿早上开始我就天天给你带,看看养不养得活你?”

    江水源脸色骤变。连忙打哈哈道:“那我堂堂大班长岂不是变成打秋风、吃白饭的了?那可不行,同学们会怎么看我?浦大小姐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什么叫吃白饭?分明是吃软饭好吗?”韩赟毫不留情地在身后补了一刀。

    “吃软饭?你说谁吃软饭呢?今天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跟你决斗!我就跟你割席断交!”说着江水源开始追打韩赟。两人一直跑到浦潇湘的视线之外,江水源才停下来朝韩赟竖起大拇哥:“好兄弟!今天得亏你拉我一把,否则我就麻烦了!”

    韩赟摆了摆手,然后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和浦潇湘并称咱们淮安府中的金童玉女,可是天生的一对,而且浦潇湘分明是对你有意思,为什么你总是拒绝逃避?”

    江水源嬉皮笑脸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曾在我面前再三再四表露出对浦大美女的爱慕之意。所谓‘兄弟妻,不可欺’。你我兄弟十多年,不是手足,胜似手足,我怎么可能干出横刀夺爱这种没品的事?”

    “是吗?我怎么听说好像是‘兄弟妻,不客气’?”

    无论怎么说,江水源总算摆脱了浦潇湘的早餐和曾识君的纠缠,顺带着还摆平了韩赟心里的纠结,心中的得意比得了那个什么一等奖都高兴。他把自行车推进车棚,哼着时下的流行歌曲一路晃悠回教室。

    还没到教室,就看见老班和黄同媛、葛大爷站在走廊里谈笑风生。仔细看时,可以发现他们似乎隐隐有别苗头的迹象。江水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从后门偷偷溜进去,谁知黄同媛逮眼就瞄到了他。冲他招招手:“躲什么躲?赶紧过来!”

    江水源尴尬地笑了笑:“我没躲啊,就是看你们聊得高兴,怕影响到你们的兴致。——你们继续聊,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就要往教室里钻。

    黄同媛过来一把拉住他:“哟,还害羞啊?幸好我是事先知道你得了一等奖。给老师脸上争了光,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考了个三等奖,没脸来见我呢!来来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我慧眼识珠发掘出来的生物天才。想当初某人还极力蛊惑你专心备考数学,放弃参加生物复赛。结果呢?哼哼!”

    葛钧天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因为数学奥赛考试比较晚,成绩还没出来,否则哪轮到你显摆嘚瑟!”

    朱清嘉则笑着打圆场道:“咱们江水源可不仅仅是生物天才,而是各科全才,像数学、化学什么的就不说了,连在国语上也有上佳表现,先后赢得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全省国学论难第四名,而且在《耕耘》杂志上发表一系列文章,端的是才华横溢!关键他还会通背《十三经》《二十四史》,如此打通古今,这要是学国语、搞国学,绝对是当今第一流的学者!”

    黄同媛惊讶出声:“什么?学国语、搞国学?朱老师不要开玩笑了,像江水源这么优秀的学生怎么可能天天青灯黄卷,埋在古书堆里一辈子?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黄老师说得没错!”葛钧天难得的和黄同媛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不过下半句画风就变了:“我觉得江水源就应该学数学,像什么国学啊、生物啊,作为业余爱好就行了!”

    江水源在边上直翻白眼:拜托!你们在那里争得热火朝天,有考虑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黄同媛有了上次击败葛大爷的经历,明显在心理上保持着对他的巨大优势,当下语带讥诮地反驳道:“什么叫就应该学数学?难道你是想让江水源变成你那样的土肥圆?再者说,我们生物从基因的表达调控,到细胞的分裂分化,再到叶片在茎秆上的排列、各色鲜花的争奇斗艳,以及郁郁葱葱的树林、浩瀚无垠的大海,乃至生物与生物、 生物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无一不充满着未知的奥秘,体现着生命的大美。哪像数学就是一堆符号、一堆字母,那么枯燥乏味!”

    葛钧天岂会拱手认输:“你觉得数学枯燥乏味,那是因为你外行,你对数学不感兴趣,但凡对数学有一点了解,谁不知道数学才是自然美的客观反映、科学美的核心?你想想,就是一个π,便算尽了天下所有的圆周,这是何等的美妙!——相反,学生物的天天和一堆鸽子、家兔、小白鼠打交道,动不动就拿手术刀把它们解剖得血肉模糊,我实在想不出美在哪里!”

    “你!”黄同媛才知道葛钧天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葛钧天望着江水源,脸上挂着蜜糖似的微笑:“江水源,你上次不是让我帮你找教材和试题吗?我都给你找好了,足够你玩好几个学期不带重样的,而且都非常有趣。怎么样?跟我去瞧瞧吧?”江水源从没见过葛钧天这么“温柔”的笑容,后脊梁忍不住一阵阵发毛。

    黄同媛虽然嘴上说不过葛钧天,但她是年青女性,还有压箱底的绝活——耍赖。所以她马上把江水源拉到身后开始撒泼:“我不管!根据省教委的通知,下周江水源就要到江宁报道,进行为期两周的集训,然后备战全国生物奥赛。我已经跟学校说好了,下周一我们就出发。你要是敢从中横生枝节,姓葛的,我跟你没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