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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山并不着急杀死沐阳，因为他能感觉到就算自己不出手，沐阳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刚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值。”
那名青年男子从旁边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栖山就这么在废墟中坐了下来。
“可是看到你刚才的表现，我才知道，首领的心是有道理的……你对我们，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
“你们？”
沐阳摇摇欲坠，身体颤抖不已，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你们是谁？”
栖山笑了：“我过，不要指望从我这里打听出任何消息。”
“对一个将死的人你也不敢？”沐阳讥讽道。
“激将法是没用的。”栖山不以为然道：“不过，看在你我都是混血魔人的份上，除了我们的身份，其他问题，你倒是可以随便问，我会尽量为你解答，当然了，为了避免意外，我只会回他你三个问题，你问完之后，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沐阳人魔混血的身份并非什么秘密，栖山既然能查出他的底牌，又有星河刺客做卧底，知道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沐阳缓缓吸了一口气，问了第一个问题：“狼神和他的一万骑兵都是你害死的？”
栖山显然没想到沐阳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关心狼神的死。
“是的，杀死狼神并不容易，为此我筹备了三个月。”栖山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任何人能够杀死一名七境强者和一万神殿骑兵都足够引以为傲，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一天，中年阵法师的眼睛都变得明亮起来。
“为什么是他？”
沐阳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依旧有些出乎栖山的意料，但沐阳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了原因。
“神殿高手无数，骑兵团长就有十二位，据我所知，狼神虽然修为最高，但脾气暴烈，性情孤傲，起对魔族的威胁，和另外几名骑兵团长相比要差的太多，我这次杀你的原因就是因为狼神，所有︽◇︽◇︽◇︽◇，我想知道你杀他的原因，不然我死不瞑目。”
栖山微微皱眉，盯着沐阳的眼睛看了一息的时间，道：“告诉你也没什么，杀狼神只是因为他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不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沐阳终于坚持不住了，慢慢坐在了地上，气喘如牛，剧烈起伏的胸口就像鼓动的破风箱，他胸前箭镞上的鲜血已经流尽，露出了寒光闪烁的金属箭头。
“这种箭，我好像在哪见过……”扭头看向带着面具的野狼，“三个月前，你有没有去过城南的一个酒馆？”
野狼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依旧像柱子一般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出声。
“你是那个蛮族少女？”
栖山替他给出了答案：“她能活下来，实在是个奇迹，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他就是幸存的杀手之一。”
三个月前钢娃在富贵庄园附近的酒馆遇袭，沐阳得到消息后连夜追杀，在大黄和半斤的帮助下，十七个杀手被他连杀十三人，最后四人彻底失去了踪影。
这件事情沐阳一直念念不忘，他也曾利用星河的情报网络查过那四人的去向可最终一无所获，想不到漏网之人居然就躲在星河，如果不是野狼反水暴漏了身份，沐阳怕永远都无法查到了。
“就算知道答案，你又能做什么呢？”直到这时，野狼才开口，“那次任务失败，我沉寂了很长时间，还好这次没有失手，你死之后，我今晚就会去把那个蛮族少女杀死。”
沐阳握刀的手用力攥紧，骨节发出咯嘣嘣的声响，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轮到我了。”栖山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魔猿尸体，道：“召唤傀儡魔兽，是魔族巫师才能使用的巫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着急杀我？”
沐阳大口喘着粗气，显然痛苦到了极。
“是的。”栖山并不否认：“告诉我答案，我会尽快结束你的痛苦，你并非纯血魔人，没有经过灵魂献祭，不可能学会圣堂的巫术，那就只能明你身上拥有某种强大的召唤法器，我很好奇。”
沐阳再也无法忍受身体的伤痛，痉挛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栖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是人魔混血，却一直以魔人自居，从懂事那刻起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进入圣堂，可偏偏因为混血的缘故，无法学习魔族巫术，这才在伯爵父亲的授意下来到了人类宗门。
经过数十年的修行，栖山早已成为了身份尊贵的五境阵法师，可他从来没有放弃对巫术的追求，因为学不会巫术就意味着他将永远都是兄弟姐妹嘴中嘲笑的杂-种，即便立了再大的战功，也无法受封，无法成为魔族的贵族。
这些年，为了习练巫术，栖山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如今看到同为混血的沐阳居然能够召唤出傀儡魔兽，他几乎绝望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可栖山知道，圣堂巫术太过神秘玄奥，每人都有不同的修炼法门，沐阳是他这些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使用巫术的混血魔人，他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去。
如果换成别人，栖山大可以用刑讯的手腕逼他出秘密，可沐阳是星河的杀手，对他们来，再残酷的逼供手段都是笑话。
栖山不想沐阳死的太快，可他又不敢逼迫，只能耐着性子尽量装出和善的样子希望能用‘真诚’来打动沐阳。
如今看到沐阳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有些急了，生怕他会突然死掉。
几步来到沐阳身旁，栖山抓住了他的胳膊：“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你告诉我，就不用再去忍受死亡前的痛苦，我甚至可以找医官给你疗伤，保你不死！”
栖山的两名近侍也上前几步，凑了过来，生怕沐阳会突然对主人不利，虽然不管在谁看来，他都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可不得不防。
沐阳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含糊不清的道：“我痛苦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也不是因为怕死……”
“那是因为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召唤魔兽傀儡，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沐阳并没有回答栖山的问话。
“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沐阳的身体忽然停止了抽搐，全身力量散尽，仿佛燃尽了最后的一丝生机，然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听过真魔之子吗？”